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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1页）

&ldo;露西？&rdo;贾奇说，他压低了声音。

&ldo;嗯。你看到……&rdo;

低声笑了一下。&ldo;当然看到了。他上了高速路。昨天和前天晚上去的老地方。&rdo;

她走近了一些，看到他大腿上摊着一本圣经。&ldo;贾奇，再看下去，你会弄坏眼睛的。&rdo;

&ldo;没关系。星光是读圣经的光源。也许是唯一的。这段怎么样？&lso;世上的男人哪个没有约定的时间？谁的日子不像是雇员的日子？奴仆热切盼望天黑，雇员渴望工作报酬：所以我也要争得几个月，满足虚荣心，而乏味的夜晚才属于我。当我躺下又起来时，夜晚是不是已经消逝？我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黎明时分。&rso;&rdo;

露西不是很感兴趣。&ldo;真的不错。贾奇。&rdo;

&ldo;谈不上好，是说约伯。《约伯传》里没什么特别精彩的，露西。&rdo;他合上圣经，&ldo;我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黎明时分。露西，那是你的男人：那是拉里&iddot;安德伍德。&rdo;

&ldo;我知道，&rdo;她说着，叹了口气。&ldo;现在要是能知道他怎么回事就好了。&rdo;

贾奇也是满腹狐疑，但没再说什么。

&ldo;不会是梦，&rdo;她说，&ldo;没有人再做梦了，除了乔。但乔……跟常人不一样。&rdo;

&ldo;是的。是不一样。可怜的孩子。&rdo;

&ldo;现在，每个人都很健康。至少从沃尔曼夫妇死了之后。&rdo;贾奇加入他们两天后，一对自称是迪克和萨莉&iddot;沃尔曼的夫妇也加入到拉里他们这支各色人混杂的幸存者大军中。露西想，一个男人和他的妻子绝对逃不过流感，怀疑他们是按习惯法结合的，并且没多长时间。他们40多岁，显然非常相爱。一个星期前，在那位老妇人位于赫明福德的家中，萨莉&iddot;沃尔曼病倒了。他们一群人在那儿呆了两天，束手无策地等着她要么有所好转，要么死去。她终于还是死了。迪克&iddot;沃尔曼仍跟着他们，却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若有所思，而且总是无精打采。

&ldo;他有点儿想不开，是不是？&rdo;她问贾奇&iddot;法里斯。

&ldo;拉里这个人觉得自己大器晚成，&rdo;贾奇清了清嗓子说，&ldo;至少他给我的印象是这样的。这样的人总是缺乏自信，他们对课本上的优秀公民准则奉若神明：有信仰却不狂热；尊重事实，却不盲从；不爱揽事，可一旦受任于身却很少推辞。他们是民主国家最理想的领袖，因为他们不会争权夺势。恰恰相反。当出了问题……，当一个什么沃尔曼夫人死了……

&ldo;可能是糖尿病吗？&rdo;贾奇话锋突然一转，&ldo;我想可能是。皮肤青紫，急性休克……有可能，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她的胰岛素呢？难道她是自杀？&rdo;

贾奇不知不觉地陷入沉思，双手托着下巴，样子像一只正在孵蛋的黑羽猛禽。

&ldo;你刚才说出了什么问题。&rdo;露西轻声地提示他。

&ldo;当出现问题时‐‐比如死了一个萨莉&iddot;沃尔曼，或者由于糖尿病，或是由于内出血或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像拉里这样的人往往要自责。这类过于崇拜公民课本的男人罕有好结果。梅尔文&iddot;珀维斯。30年代联邦调查局高级调查员，1959年用自己的手枪自杀。林肯遇刺时已经是一个患有精神衰弱症的早衰老人。我们习惯于一个月一个月地，甚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从电视上看着总统在我们眼前衰老‐‐当然，尼克松除外，他在权力的大道上飞黄腾达，就像一只吸足了血的蝙蝠。里根，他看起来有点儿太傻了才没有变老的。我想，杰拉尔德&iddot;福特也是如此。&rdo;

&ldo;我想还有其他的原因。&rdo;露西悲伤地说。

他看着她，目光带着疑问。

&ldo;怎么样了，我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黎明时分？&rdo;

他点点头。

露西说，&ldo;对坠入爱河的男人绝好的描述，是不是？&rdo;

他看着她，奇怪她怎么知道他不想说的事。露西耸耸肩，露出一丝苦笑。&ldo;女人都知道，&rdo;她说。&ldo;女人总是无所不知。&rdo;

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转身向公路走去，拉里可能正坐在那想着纳迪娜&iddot;克罗斯。

&ldo;拉里？&rdo;

&ldo;在这儿，&rdo;他简短地说。&ldo;你来做什么？&rdo;

&ldo;我感冒了，&rdo;她说。他正两腿交叉地坐在路肩上，似乎在沉思。&ldo;给我点地儿坐，好吗？&rdo;

&ldo;没问题。&rdo;他向旁边挪了一下。虽然白天就要过去了，马路上的砾石仍保存着白天的余温，她坐了下来。他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了她。露西估计，今晚他们正位于博尔德东部50英里远的地方。如果他们明天9点左右上路的话，能在博尔德自由之邦吃午饭。

电台中的男人称之为博尔德自由之邦；他叫拉尔夫&iddot;布伦特纳，他说（略微有点儿局促），&ldo;博尔德自由之邦&rdo;几乎是一个电台呼语，但露西就是喜欢这个地名本身，喜欢听这个名字。它听起来很纯正。像一个新的。而纳迪娜&iddot;克罗斯带着近乎宗教的狂热心仪这个地名，好像它是个符咒一样。

拉里、纳迪娜、乔和露西到达斯托威顿三天后，发现传染病中心已经空无一人，纳迪娜曾建议，找一个民用电台，调到14频道。拉里全心全意地接受了这个主意‐‐露西想，他一向对她的主意全盘接纳。她根本就不了解纳迪娜。拉里迷上了她，这显而易见，但纳迪娜除了每日例行公事外，并不想过多地和他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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