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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在天涯（第2页）

他的头，很痛，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深处浮现的景象，就是那夺目耀眼到极致的剑光。

“娃子，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大点儿，是不小心落水了吗？”

黎龘愣愣的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渔民，不知该回答什么，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老渔民见状无奈的叹口气，见得黎龘胸前带着一枚同心锁，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轻声读出上面的两个字：黎龘。

“这是你的名字？”

黎龘依旧不语，他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亦不知从何而来，脑海中唯一闪烁的画面，就是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剑……”

轻声吐出这一个字，老渔民恍然大悟，将那把破破烂烂的剑拿过来还给了他。

小黎龘起身，摇摇晃晃的站到地上，半晌后又坐回到了床边。

老渔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不知遭遇了什么，怪可怜的，他并不知道黎龘失忆，全当他心有戒备而不开口。

“老爷子我膝下无子，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才这么大点儿，还拿着剑，真要跑出去发生危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你的家人来寻你。”

“家人……家人……”黎龘自语几声，起身来到院子里，坐在了井口旁。

老人姓楚，膝下一女，唤作曦白，比黎龘年长五岁，虽一身粗布麻衣，比不得富贵人家的千金华贵，可青春，就是上天给她最好的恩赐，那刚刚开始绽放的美是掩盖不住的。

黎龘看着浆洗衣服的楚曦白，眼眸不由得亮了起来。

“小破孩儿，你看什么？”楚曦白回头瞪了他一眼。

“看你，你和我不一样。”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而且你是个小鬼头……”

就这样，黎龘在这渔民家暂时住了下来，跟随着老翁的破船漂浮在江面，偶尔撒网下去，来一次收获颇丰，黎龘也会开心的在船上打个滚，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楚曦白都会做一顿他最爱吃的鱼头。

“看什么看，好好吃饭。”

时间这东西真的禁不起流逝，就那么一转眼，黎龘十五岁了，而楚曦白也真的长成了大人，婷婷玉立佳人美，一颦一笑间，都令人迷醉。

怀春的少女，多情的少年，似乎在不经意间的一句青梅竹马中，便已经实现了。

黎龘吐了吐舌头，低头安心吃着饭，十五岁的大男孩儿，脸上虽依旧有稚嫩，却也展现出了男子汉的刚毅，年近花甲的老汉看着斗嘴的两个孩子，不禁笑了。

二十岁的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不知有多少人前来说媒，可都被楚老汉拒绝了，究竟是为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老小子，我问你，真个要是能离开这地方，你想去哪里？”

黎龘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去北疆。”

“北疆？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去了不就是送死吗？”

“正因为那地方兵荒马乱，我才想去。”

楚老汉咂吧咂吧嘴，“男儿有志向是好事儿，说不定有一天你踏上庙堂，能坐拥个半壁江山呢。”

“当皇帝？”

“皇帝……唉。”

老汉摇摇头，带着几分酒兴沉睡而去。

自江面而来的风，即便盛夏时节也会有些冷，黎龘又坐在那井口，望着起伏的江面。

“我知道你想去北疆干什么。”楚曦白走过来，与他并肩而坐。

“你的剑，脑海中的那把剑，你所遗忘的东西，可能都在北疆，所以说，无论在这里多安逸，也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黎龘沉默半晌，忽然开口：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楚曦白用力掐了掐他的脸蛋，“小鼻涕娃，别跟姐姐胡言乱语！”

“那我应该跟谁胡言乱语呢？”

楚曦白愣了愣，忽然红了脸，转身跑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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