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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了不起的盖茨比8（第6页）

真是太滑稽了。虽然我们都觉得气愤不已，可我一听他说话就忍俊不禁，这样一个下流货居然顷刻间就满口仁义道德地教训起别人来。

“朋友，不光是你有不满……”盖茨比刚一开口黛西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别说，好吗？”黛西哀求地力图阻止他的话头，“为什么我们还不回家呢？难道还不尽兴吗？”

“对，我赞成！”我也起了身，“汤姆，我们回家吧，今天大家都玩够了。”

“慢着，盖茨比先生，你到底还有什么话。”

“你从未得到你妻子的心，她心里自始至终就没有你。她的心一直在我身边。”盖茨比严肃地说。

“天啊，你没病吧？！”汤姆惊叫道。

盖茨比神情异常激动，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种巨大的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

“你明白了吗？你一直都没得到过她的爱，”他失控地喊道。“她之所以跟你成亲，都是由于我当时没钱，她觉得这样的等待遥遥无期，她等不起了。她嫁给你是大错特错，她为此后悔莫及，因为她心里只有我，没有别人。”

汤姆和盖茨比争着硬把我们留下，虽然贝克和我都想走得远远的，免得卷入其中，但是仿佛两人都是清白的，仿佛在一旁倾听他们的事情也是一桩难得的幸事。

“黛西，你先坐下，”汤姆力图做长辈状，但听起来丝毫不像，“到底什么是事实？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你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盖茨比对他说，“我们相爱五年了，整整五年你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汤姆猛然转身朝向黛西，“五年来你一直背着我和这家伙幽会？”

“不，没有，我们从未见面，”盖茨比说，“可是这也不能阻止我们俩相爱，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老兄，你却不知道。我以前常常不自觉地发笑，”可此刻他并无一丝笑意，“一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忍不住要笑。”

“只是这样！”汤姆把他的粗指头合拢在一起，就像牧师一样，然后躺在背后的椅子上。

“你一定是个疯子！”他破口大骂起来。“我不想再追究五年前的事，那时我和黛西还是陌生人——可是我真他妈的想不通你怎么能沾到她的边，除非你送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到她家后门口，要不然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至于你其余的话，都是他妈的胡说八道。你听着，黛西跟我成亲时她是爱我的，现在她心里也只有我一个。”

“你错了。”盖茨比否定他。

“她心里只有我一个。只不过她时常想入非非，会做出一些她自己也觉得不可理解的事。但是毫无疑问她是爱我的，”他故作明智地点点头，“而且，我心里也只有黛西一个。当然偶尔我也会荒唐一下，干一些蠢事，不过我总是以家庭为重，因为我从未喜欢过别的女人。”

“我对你已经厌倦了，”黛西转身对着我，然后继续说，但她的声音降低了一些，一种难言的不屑弥漫在整个屋子，“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住在芝加哥，你明白其中的奥妙吗？居然你没听说过那次他干的好事。真是难得。”盖茨比来到她的身旁。

“忘掉不愉快的一切吧，黛西，”他严肃认真地说，“过去了就无关紧要了。只要你跟他说一句实话，说你心里只有我，那一切也就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她凄迷地望着盖茨比。“我喜欢他？不，难以想象！”

“黛西，说一句，你心里一直只有我，没他。”

她迟疑不决。她的哀诉般的眼光直直地看着贝克和我，好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好像她自始至终所希望的是一切都从未发生过。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我心里只有你，没有他。”很明显，她很犹豫，压根儿不是心里话。

“真的吗？在凯皮奥兰尼时你心里也没我吗？”汤姆忽然问道。

“是的，也没有。”

一阵阵热气带着下面舞厅里的低沉而闷人的音乐声飘了上来。“你还记得我抱着你从‘酒桶号’上轻轻地下来，生怕沾湿了你的鞋子，那时候你心里也没有我吗？”一股柔情从他的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来，他用这样的声音低声唤了一句“黛西？”

“你一定要追问下去吗？”她的声音仍然是冷冷的，但是先前的哀怨已烟消云散了。她的目光落到盖茨比身上。“杰，你看，”她无力地说，点烟的手在发抖。手里的香烟和燃着的火柴被她猛地扔在地毯上。

“啊，你一定要逼我这样吗？”她对盖茨比喊道，激动而绝望，“我此刻心里只有你，你还要怎样，你还想要什么？往事已成定局，谁也无能为力。我曾经爱过他，但是我也爱过你。”说到这里她无奈地抽泣起来。

盖茨比的双眼微微睁开了，接着又闭上。他呆呆地反复说：“你说你也爱过我？”

“她说的根本不是真话，跟你没一点关系了，她以为你早就死了，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呢，”汤姆凶巴巴地说，“你明不明白，很多事只在黛西和我之间发生，你不可能完全拥有这些，这些事我俩将永世铭刻在心。”

盖茨比的心顷刻间飘摇起来。“黛西，我们好好谈谈好吗？两个人，”他固执地说，“你现在情绪不太正常，我要跟她谈谈……”

“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能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她伤心地说，“那不是事实，即使说出来了也是撒谎。”

汤姆迎合她说：“绝对是撒谎。”

“你说得好像你还会顾及我的感受似的。”她猛地转身面对着她丈夫。

“你怀疑这个吗？你难道不相信今后我会无微不至地对你。”

“不可能了，她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盖茨比说，但他有些紧张，口气并不是很有把握，“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汤姆睁大了眼睛，放声大笑起来。他现在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了。“谁敢这样说？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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