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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来自开元时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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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早自责地说：“我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在梦里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似乎害得人们住进了医院。又对真一亮出爪子，差点杀死了他。还和长姐大打了一架……我究竟是怎么了？”

“是月老的红线令你失去理智。”玉休捡起地上的半截手链，“具体的缘由，还得去找你的若慈问个明白。”

萨摩耶小霜再次派上用场。它嗅嗅手链的气味，便毫不犹豫地带着我们寻找白若慈。

而我们再次见到白若慈同学的时候，他端坐在山间凉亭之中，穿着唐代制式的衣冠，正悠然拿着一把小小的竹勺，将茶叶舀进滚沸的壶中。炉子里的炭火不时发出噼啪的爆响，炉边的香炉慢慢升起袅袅香烟。若慈身后有几幅墨迹未干的字，是我没读过的诗句。一把古琴斜斜靠在亭柱上，在夕阳下呈现出充满年代感的古铜色。而若慈正对的山壁上，有一座没有立碑的孤坟，这让我觉得若慈正在和故去的友人饮茶谈心一般。

“各位既然能找到这里，就意味着这一次我诛杀妖狐的计划落空了吧。”

原本看见若慈，玉早就要开开心心地过去问候他。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这令她莫名畏惧，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皱着眉：“白若慈，为什么要害玉早！”

白若慈和我遥遥对峙：“倒不如我这样问，天尊大人，你既然是人类的守护神，为什么要帮狐妖。”

“我不管是人类还是狐妖，我只会站在无辜者的一边，和残害他人的家伙为敌！”

白若慈冷笑一声：“那太好了，没想到我和天尊大人第一句话就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天尊大人应该明白，妖是人类的天敌，向来以人类为食。从古至今妖精害人的故事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为了对付她们，无论用怎样卑鄙恶毒的手段，都不为过，都是为了拯救无辜。”

“玉早害过谁？你倒是说来给我听听！”

若慈捧起茶杯：“就算以前没有，迟早有一天也会那么做的。这叫做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我朝他怒吼：“防患于未然？你有什么资格残害一个没做过坏事的狐狸妹子，还大言不惭地说你这是正义之举？”

“要是等她真的变坏了，就来不及了。”若慈脸色变得苍白。

“如果玉早真的变坏，不用你出手，我作为见习天尊大人，和天师门下的众位伙伴，一定不会让她好过！来不来得及，不由你说了算！”

若慈突然眉毛竖起，满是怒意地指着对面的孤坟：“或许你觉得死一两个人不叫大事，但他一定觉得来不及！天尊大人，你能坦然无愧地对着我那位九泉之下的友人说，抱歉，都是因为我事先被妖怪纯良无辜的伪装所蒙蔽，但是她要是不吃你，我怎么能知道她的狼子野心呢？只好说声对不起了……这种话能说得出口吗？”

什么？孤坟之下，是若慈的友人？

若慈凄婉地注视着孤坟，嘴角带着一抹痛楚的笑意：“唐开元二十五年，子楚兄在上元之夜，第一次和那位天人一般的少女相遇。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位少女美貌无双的容颜，也忘不了她藏在这美丽皮囊之下，那冰冷而歹毒的心肠。”

我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唐开元年间？”

若慈慨然答道：“没错，我白若慈，字乐游，正是唐朝开元年间的人。”

若慈和子楚是同窗好友，曾一起在长安的街头簪花策马，也一起在湖月的画舫上醉酒狂歌。在若慈只是个小小书生的时候，子楚就已然被称为“天才诗人”了。

子楚十六七岁，就能写出令人惊叹的名句，居于庙堂之高的达官贵人们会为他的不凡气度慨叹，处在江湖之远的市井小民也会对诗歌精美的韵律赞不绝口。就连乐坊的歌伎们都把他的诗歌改编成曲广为传唱，子楚一时名噪京城，被誉为“最接近诗仙的少年”。就连真正的诗仙本人，也和子楚诗歌唱和，两人是忘年之交。

才气冲天的美少年，当然该邂逅一位倾城的美人。所以当子楚在上元之夜，和那位宛若披着云霞的绝美少女相遇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理固宜然，就连若慈也不例外。少女自称是镇北节度使家的二女儿，暂居京城舅舅家中，一直对天才诗人心醉不已，今日得见总算是得偿夙愿。托子楚的服，若慈和其他同窗好友一同去少女舅舅家作客，惊叹于她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华美，无论是流水般的精致美食，还是一夜不休的歌舞升平，大家第一次知道“奢华”二字的真正含义。

身为好友，若慈羡慕子楚的际遇，内心也暗暗替他高兴。子楚将来一定前途远大，以这样的佳人为偶，算得上是天作之合。而少女的家人惜才却不爱财，不顾子楚暂且的贫寒，依然待他如乘龙快婿，这也是一段令人称羡的美谈，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除了子楚一天天消瘦下去，原本强壮的身体渐渐变得病骨支离。昔日的翩翩公子，很快就到了连马都骑不上去的地步。

同窗们开玩笑说，喂，子楚兄你悠着点儿，虽然你家娘子是长得很美，但一辈子长着呢，总得从长计议不是吗？

若慈隐隐感到忧心，课余时间就为子楚寻医问药，可是再好的郎中也治不好子楚的无名症候。直到若慈遇到了一位自称是天师后人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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