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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命运（第2页）

她说……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可爱，如果是男孩一定会很帅气，如果是女孩则漂亮惹人怜爱。

当然应该是这样。

毕竟孩子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她身体不好……而且那么瘦……体弱多病的……怎么能生孩子！”

“我明明就告诉过你的，你平常总是听我的，为什么就偏偏这次那么固执！”

男人的声音有些发抖，就像刚出生便暴露在风雪中的雏鸟，努力压抑着哭声，声音中蕴藏的悲伤几乎要从牙关里溢出来。

这些年他帮别人看相，算卦，排盘，看风水。

总会遇到一些固执的客人，明明找他帮他们算命，但结果却对自已给出的答案不甚满意。

每到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反驳什么，只是笑笑，答案自然会揭晓，只是客人们不愿意接受结果而已。

这次，这个固执的客人却成了自已的妻子，她是如此的固执，似乎执意要这么做。

她许诺自已会戒掉咖啡，会每天晚上出去散步，一定会健健康康把孩子生下来。

那是他唯一一次质疑自已赖以生存的饭碗。

他竟然真的产生了一点虚无缥缈的侥幸，觉得事实会与他的预测截然相反。

体检一切健康，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笑，脸上的笑意甚至比以前更多，一切按部就班，甚至比一般的产妇还要顺利，直到……

现在。

医生沉默着看着男人，他很想拍拍男人的肩膀，要不是他的手套上都是肮脏的血污。

护士将襁褓中的婴儿轻轻放在他怀里。

婴儿小小的，皮肤红红的，眼睛紧闭，睡得正香。

她的眉眼像极了妻子，尤其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在笑。

男人低头看着女儿，泪水滴落在她的襁褓上。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他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护士轻声提醒他，需要办理妻子的死亡证明和孩子的出生证明。

他麻木地点点头，跟着护士走出产房。

走廊的灯光依旧刺眼，他的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但每一步，又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谨慎。

他走到医院的行政窗口，机械地填写着表格。

死亡证明上，妻子的名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握笔的手颤抖着，几乎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窗口的工作人员轻声安慰他，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晨曦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他头一次发现，早晨的阳光竟然也能够冰冷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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