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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启应了声&ldo;诺&rdo;，皇帝看向席临川：&ldo;刚才朕教你的，你记住了没有？&rdo;席临川一点头：&ldo;记住了！&rdo;&ldo;以后再有人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说？&rdo;席临川笑道：&ldo;我是郑将军的外甥！&rdo;&ldo;嗯，对，这比答不上来强。&rdo;皇帝欣然而笑，郑启顾不上这个，回想着方才那句&ldo;无事时可常进宫走走&rdo;，怎么想都觉得糟糕。接下来的日子，御前宫人们过得格外&ldo;刺激&rdo;。‐‐&ldo;席公子把翰邶王献进来的琉璃瓶砸了！&rdo;。众人怕皇帝怪罪，提心吊胆大半日等着皇帝从永延殿回来，皇帝&ldo;哦&rdo;了一声，又添两个字&ldo;没事&rdo;。‐‐&ldo;席公子和太子殿下打架，一个青了左眼、一个青了右眼！席公子糊了太子殿下一身泥！&rdo;众人觉得这下糟了，从大监往下数，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搭上命给这俩熊孩子当教训，皇帝听完又是&ldo;哦&rdo;了一声，口气不咸不淡：&ldo;小孩子打架，正常。&rdo;席临川自己过得也不怎么开心。从长阳到珺山，隔三差五就被舅舅拎着到皇帝跟前走一遭。回回还都有个特无聊的环节‐‐皇帝要问他功课。起初席临川并不觉得无聊，反正他功课上的事，母亲读书少问得少，但舅舅和舅母是一贯会考他的，多个人问也没什么。日子久了，发现不是这么回事。皇帝政务繁忙，自然不是单腾出时间来考他。是以他被拎去拜见的时候，十有也是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子被皇帝问功课的时候。偶尔就会变得很尴尬。一众宫人都看着，问到这位将军的外甥的时候，书本上读过的，他总能答得朗朗上口；书本上没读过的、皇帝别出心裁问出的对政事一类的看法，他琢磨一会儿也能给个说得过去的答案，或是独树一帜让皇帝纵觉不赞同又感有道理。‐‐直弄得几个被比下去的皇子看着他就磨牙。如此这般，席临川就很郁闷。他虽是自幼不羁，无所谓别人看他顺不顺眼，但被别人当着面&ldo;磨牙&rdo;&ldo;冷言冷语&rdo;到底别扭。是以初秋之时，郑启再拎他进宫的时候，他撂挑子不干了。那天，皇帝问的问题是：&ldo;若两军交战，敌众我寡，地形又于我不利，如何？&rdo;太子霍予祺先答的话，提了个备足粮糙、同敌军硬耗的保守法子；旁的皇子有说使诈的、有说以退为进的，待得皇帝问到席临川的时候……他嘎嘣脆地丢了四个字：&ldo;不关我事。&rdo;&ldo;……&rdo;满殿宫人觉得，这孩子疯了！几个都是皇子，被皇帝亲自过问的臣子就他一个，他居然敢说不关他的事！皇帝目光微凛，没当即追问，且在接下来的一刻工夫里都当他不存在。直至皇子们施礼告退，皇帝才又看向他：&ldo;你赌什么气？&rdo;&ldo;臣没赌气。&rdo;稚嫩的声音抑扬顿挫，听上去显然就是在赌气。&ldo;别嘴硬。&rdo;皇帝淡看着他，语气不善，&ldo;说清楚。&rdo;席临川垂首默了良久，眼睛一翻：&ldo;陛下干什么总问臣的功课？&rdo;&ldo;……&rdo;皇帝浅怔，遂道，&ldo;想让你用功好好学。&rdo;他又追问：&ldo;陛下为什么想让臣好好学？&rdo;皇帝衔笑，耐着性子：&ldo;自是想让你长大后有出息。&rdo;&ldo;但臣长大后有没有出息，跟陛下有什么关系？！&rdo;席临川脱口而出，目光一抬，见皇帝身边的大监面色惨白，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样子。他眨眨眼，诚恳又道：&ldo;不是么？&rdo;真是……童言无忌……连皇帝都很是忍了忍，反复念叨了几遍这四个字才没跟他发火，面色微黯地提醒他：&ldo;别不识好歹。&rdo;&ldo;臣说的是实话，怎么是不识好歹呢？&rdo;席临川端然没意识到自己有多气人，孩童特有的明亮眸子一眨一眨的，十分认真地阐述着自己的道理，&ldo;臣想有出息，陛下不问，臣也会努力有出息；臣不想有出息，怕被陛下问住所以勉强学了，实际上还是懈怠，以后若没人问了，就还是没出息；臣若又想有出息、又努力学了，还是学不好，那说明臣脑子笨，没办法有出息了……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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