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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儿,来前他已有心理准备。
习有岩一拜到底,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青石上:“无妨,下官愿在此跪等。”
只一句,把门房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别不知好歹!赶紧走人!否则待到棍棒来赶,大人脸上便不好看了!”
“下官不惧棍棒。”习有岩始终态度谦卑,“下官若惧棍棒,早不当这小小御史了。”
他之所言,尽是真。
在都察院当御史,旁人是当得顺风顺水,人人捧着畏着,深恐一个折子弹劾,便得丢官削职,甚至是抄家灭族,他当御史,人人不惧,看他如看一条丧家之犬,谁都能过来踢一脚,威吓他要是敢上折子,便要他一家四口人的性命。
他自知不如有后靠的旁人,自知位微言轻,敢继续留在都察院,任人拿捏踩踏,亦是无奈之举。
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金榜题名,本以为终于能翻个身,却不想自此踏入更考验人性的征程。
他自也可以选择更容易走的路,可那也意味着他将摒弃人性良知,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他可以适当地装聋作哑,只为保住家人,却无法接受黑心高位者抛来的橄榄枝。
他办不到。
他读圣贤书,是为入仕途,是为民为社稷,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去践踏平民百姓的恶棍中的一人。
他自是想青云直上,想位高权重,但这一切,都得是靠他自己,一脚一个脚步凭着自身才能与真实政绩,而努力攀上的高峰。
绝不是,靠着走同流合污的捷径得到。
作为丈夫、父亲、兄弟,他是无用至极。
作为大魏官员,他心中无愧,便是有朝一日死得不明不白,纵然心有不甘,他也能走得心安理得、毫无遗憾。
连死不怕了,何以惧棍棒。
门房闻言,怒从心起,转身便真要去取来棍棒,欲使用武力将习有岩赶离云府大门前。
老太太交代了,绝不能让此人在府门外长跪不起,会给云府招来非议,于老太爷、老爷的仕途不利。
得此交代,他只要将此人赶离,用的什么方式,老太太都不会追究的。
未想就在此时,云宋骑着马儿回府。
门房远远看到自家大公子回府,赶紧折回,待到云宋勒停骏马,他谄媚行礼:“大公子回来了,奴婢给您牵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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