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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让年轻血族微微怔了怔。
他仍旧坐着,脊背却不由得更挺直了,听面前的人似乎是恳求的、再次将方才那句勾动人心神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同人鱼轻柔而危险的低语。
他僵坐着,察觉到裹挟着奇异芬芳的血液香气向他靠近。那股气息极甜,令人想起春日被采撷的花蜜,微微颤着颤栗着展开的花心。在闻到的第一瞬间,血族的反馈迅速书写回他的大脑,他的每一片皮肤都在颤抖,几乎是在渴求着向他释放这一信息:
面前的人,是好吃的。
他的血,是前所未有的珍品。
“……”叶言之握紧了拳头,终于点了点头。
被准允的年轻贵族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旋即迫不及待凑上前来。他的个子不比叶言之,为了方便,索性跪坐在了青年身旁的床上。丝绸的床单微微下陷了一小块,他把脸凑近,像只伸长身子的猫似的半探着上半身,把自己的脸贴近。
血液的芬芳更重,就喷洒在叶言之的颈侧。年轻血族的身体已然成了一把紧紧绷着的弓,面前人却毫无所觉。
伯爵种下的引子在这时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作用,他的眼前只能看得到那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脖颈上蔓延着的、血管的青痕。
寇冬的喉头发出了细小的咕唧声。
“不怕,”他小声安慰自己的崽,“爸爸不会咬重……”
叶言之没有回答。
事实上,这全然不是面前人会不会咬重的问题。寇冬对他实在是太不设防,以至于似乎忘记了,面前如今坐着的不仅仅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叶言之,更是一只饿了整整三日的野兽。
血族对于血的渴望是书写进骨肉里的,哪怕叶言之也不得不受其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小蛋糕还毫无所知地凑到他嘴边……
这简直就像是在和他叫嚷着说吃我。
叶言之的理智和本能又开始搏斗,猛然闭上了眼,盖住黑沉沉的眼眸。
——他怕里面的情绪吓到面前的人。
眼帘的闭合使得面前一片漆黑,只有青年细微的呼吸声。
湿润的触感。
极轻,简直像是蜻蜓松松沾了一下荷叶面。
叶言之有一种诡异的错觉,青年这样简直像是在确认味道……
好在他确认完后,像是满意的,很快就更近地贴过来。那一片皮肉都变得湿哒哒,寇冬像一只新生的小吸血鬼趴在他颈侧,几缕发丝贴着他的下巴,专心寻找好下口的地方。
年轻血族一动不动地僵着,几乎要化作一座雕像。
外头是潮湿的、暗沉沉的天,林子尽头涌动着永远不会消散的薄雾。
他的心里却是滚烫的,岩浆一样,将他烫出一个洞。
若是沿着洞穴向下探寻,兴许还能在那里看到跳动的鲜红的心脉,上面写满了“寇冬”,随着这两个字,一下下跳动着。
——距他上一次在游戏外见到面前人,过了多久?
叶言之已然记不清,在踏入这个阴冷怪异的游戏世界后,时间的顺序似乎也被打乱了。他不知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寻找了多久,他存在在这里,就像一个亘古的、无法挣脱的生魂。
……寇冬。
他的手贴在了青年的头顶,这是一个全然纵容的动作。在高高悬挂的帷幔尖顶之下,古堡中唯一的人类青年咬上了他的脖颈,将自己尖尖的虎牙深深埋了进去——
他咬破了。
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悉数被他卷了下去,吞进喉咙。房间里极安静,只有他发出的轻微的唇舌摩擦声。
两人跟随着一同颤栗起来。
寇冬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满足的咕噜声,好像是猫被人挠了下颈。他控制着自己还要多咬几下的冲动,勉强把头抬起来,绅士又礼貌地看向年轻血族,“能再多一口吗?”
血族的眼帘紧阖着,只再摸了把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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