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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也并不反驳，就由着珊娘摆布，反正现在她的命运也不在她手里，连死都不能自己选择。

季泠的&ldo;死&rdo;在楚府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许多人倒是为之松了口气。

伺候季泠的丫头、婆子觉得终于有了盼头，跟着这么个主子一点儿奔头都没有，如今就可以安排到别处去了。

然则一个一个的，谁也没有察觉，这些人竟然都没再楚府继续伺候，听说有些去了庄子上，有些呢则再没见过。

至于主子们，章夫人松了口气，他们这样的人家，娶平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偏生她那冤家儿子死活要娶周容，她没奈何才松了口。如今季泠一走，周容就成了唯一的妻子，那就好了。

而周容，自然也觉得眼中钉、肉中刺被拔掉了，待楚宿也立马就平和了许多。

楚宿呢？楚宿在觉得对不起季泠之余，为她惋惜，可何尝又不是松了口气，周容终于不再说话含讽带刺了。他的情意虽然早已烟消云散，但至少重新迎回了安静。

至于其他人，季泠对他们而言就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死了也就死了。

然而原本跟季泠没什么关系的繁缨，却真如珊娘所料，被楚寔用重病的借口送到了庄子上去静养，至于回不回得来，可就没人知晓了。

季泠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楚寔，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被子往后躲。

楚寔坐在椅子上没动，等季泠不再往后缩，安静下来才开口道：&ldo;楚府正在办你的丧事，你先在这庄子里住半年，半年后我们成亲。&rdo;

季泠整个人都听懵了，她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不然楚寔怎么会说&ldo;成亲&rdo;？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即使做梦也不该梦得这般离谱啊。

&ldo;你没听错，就是成亲。&rdo;楚寔道，&ldo;如今季泠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季灵，或者别的名字，你可以想一想。&rdo;

脾气再好的人被欺负得狠了也要咬人的，季泠叫道：&ldo;可是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你这个，你……&rdo;

&ldo;你的红丸是我采的，你和二弟从没圆房，不过是名义夫妻，如今生死两隔，我娶你有什么可惊奇的？&rdo;楚寔问。

&ldo;可是我不愿意嫁给你！&rdo;季泠拔高了声音，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她真是不争气呢，被楚寔这么一逼就又想哭。

楚寔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季泠又连忙往后退。

楚寔的眼睛一暗，&ldo;放心吧，那日是我酒后无德，以后再也不会。哪怕是成了亲，只要你不愿意，我也绝不逼你圆房。&rdo;

季泠心底是相信楚寔的，老太太养出来的孙子，总不会是坏人。可是酒后无德……

季泠苦笑，她这辈子好像都是被&ldo;酒&rdo;给害的。当初楚宿醉酒，把她误做了周容，她没有闪躲，所以嫁给了楚宿。如今楚寔醉酒，把她误做了珊娘，所以她要死一次，然后再嫁给楚寔？

&ldo;不，我不……&rdo;季泠流着泪摇着头，那么无助。无助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明白，她的意愿从来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别人想怎么安排她。

&ldo;为什么拒绝？是以为还记挂着二弟么？&rdo;楚寔问。

季泠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寔，她怎么可能还挂念楚宿，她怎么还有脸挂念楚宿？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ldo;你当明白，你活着，二弟和二弟妹就永远好不了，只会夫妻越发隔阂，越来越糟，老太太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rdo;楚寔循循善诱道。

这个道理季泠是明白的，她现在从没想过要插入楚宿和周容之间。

&ldo;可是你也是老太太养大的，老太太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对不对，阿泠？&rdo;楚寔道。

&ldo;阿泠&rdo;？这种称呼上的改变让季泠很是不适应，以前当她和楚寔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都是喊她弟妹的。

&ldo;是我做了错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好不好？&rdo;楚寔很诚恳地道，&ldo;即使不是为了你自己，想一想老太太，她疼爱你，也疼爱我，只会希望我们俩都好好的。&rdo;

楚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把老太太使用得可够勤快的。然而季泠呢，就偏偏吃这一套。老太太就是她的死穴，百死不足以报其恩。

所以季泠的眼泪就流得更快了。&ldo;我不嫁给你，也不寻死，走得远远的行不行？&rdo;季泠挣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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