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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樽行扣着云尘的手小心摩挲着,垂下头看不清情绪,缓声道,“是我。”
他放心不下云尘安危,挥剑间隙瞅着空挡都会分过神去看他处境。那狐狸于自己是秉了杀心不要命地往上撕咬,而于云尘则更多的像是阻拦。
钟离年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他一语作罢,偏殿内再次陷入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摸不出来源何处。
门外一女弟子端着盆温水复而往返,将楚樽行搁在一旁擦脏了的湿布浸在水里清洗干净,叠成方形重新放回原处。
做完了手头的事,她原是想按规矩出去,可行至一半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屋内低迷压抑的气氛让她心下泛酸,脑中想是记起了什么,她微微惊疑出声,向钟离年问道:“岛主,我记得前任巫女婆婆还在时曾说过血魂蛊在世间还存着一种解——”
她话未说全,便被身前瞥来的淡淡一眼截了胡。楼仓眉尾微沉,凛冽又饱含浓重的压迫感。
“血魂蛊有没有解法难不成你比我们二人清楚?”
弟子顿时面色僵硬,宛如做了错事一般低头噤声,两手交替地抠着掌心,嗫嚅说了句“弟子告辞”后便仓惶出了房门。
楼仓施下最后一根银针,视线在楚樽行跟云尘交握的双手上停了一瞬,随后叫上苑儿起身:“我行医多年攒下了不少偏方,虽说治不了这血魂蛊毒,却也能配些药来缓解他几分痛苦。你便在此守着他,若有任何异状及时找人告知我。”
“有劳前辈了。”
楚樽行转向他,几不可察地点头道了声谢。
钟离年见状无奈摇头,留在此地也没甚必要了,便想跟着同楼仓一道离开。
“前辈。”
楚樽行将云尘的手塞回被褥里,拦住他追问道,“方才那姑娘所说的解法是什么?”
“老夫说过了,血魂蛊乃死毒,并无解法。”
他皱眉丢下一句便要走,楚樽行却闪身几步拦在门边,屈膝跪在他面前:“恳请前辈出手相救。”
方才楼仓的反应他尽数收入眼底,从中抓出了一线生机。不论此法为何,便是千难万险,他都不会有一个“不”字。
钟离年往旁跨一步,他便跟着往旁挪一步,如此反复了有十来回,终是换得了一声沉郁的重叹。
是妥协,亦是无可奈何。
“起来,何人教你的动不动便跪下。”
钟离年扶了扶额,像是将一辈子的叹息用在了短短几个时辰内。
“倒茶。”
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起楚樽行甩到椅子上,肘臂撑在桌旁迟疑了许久才说道,“确有一法子,只是聊胜于无。”
消散匿迹的明光徐缓恢复眼底,楚樽行将茶递上,神色难掩欣喜:“还请前辈告知。”
“一命换一命,血魂蛊与中蛊之人同生共死,无法将蛊虫单独引出,只能连带着蛊毒一并渡到旁人体内。”
“渡蛊要的便是心甘情愿,期间若有任何一丝抵抗此蛊都渡不成功,最后的下场便逃不过一个双双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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