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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林间安静宁谧，飞鸟归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走了一段，密林忽然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莲池，池中红莲如火，妖异慑人，朵朵硕大睡莲绽放，耀眼之极，百顷清波，接连天际。

&ldo;你说这里很危险?&rdo;林熠放眼望去，&ldo;这里太美了。&rdo;

&ldo;正是因为太美了，才最危险。&rdo;

萧桓示意他跟上，便径直踏入莲池，水面齐平处原来有许多石桩。

林熠意识到这盛景之下是一处绝对的杀阵，行差踏错就会变成睡莲的养料永眠于池底。

他按照萧桓的步子，随他不紧不慢就这么走入莲池，经过大半莲池阵，林熠愈发觉得这里所布的阵当真是大营内最致命的一处。

就算轻功也未必好使，以池子之宽阔，必得中途借力，借力的点就是阵法激发的死期。

&ldo;这里……死过很多人?&rdo;林熠想到这些绝美的睡莲或许都是尸骨浇灌的，不由咋舌。

萧桓到这里后就沉默许多，他片刻后才回答：&ldo;从前死过很多人，但尸身没有留在这里，营中守备森严，后来也没怎么出过事。&rdo;

&ldo;是擅闯鬼军大营的人?&rdo;林熠问。

萧桓摇摇头：&ldo;主要是……我母亲，还有她的仆从们。&rdo;

林熠顿了一下，萧桓还是头一次提起这些事，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萧桓回头看看他，微笑道：&ldo;无妨了，都是过去的事。&rdo;

林熠就这么踩着萧桓走过的步子，不知不觉到了莲池另一岸附近。

萧桓忽然停了下来，林熠晃了一下轻轻拉住他胳膊稳住，探头去看。

前面几步的水面石桩上，立着一僧人，眉眼慈悲，僧袍洗得褪了色，背着暮光方向拨动手中佛珠，口中念诵经文。

萧桓就这么静静停下，没有打扰僧人，林熠站在他身侧，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莲池，只觉这个方向看去，瓣瓣红莲多了一丝柔和。

就这么等待了一会儿，僧人收起佛珠，睁开眼睛，对萧桓和林熠微笑：&ldo;红莲阵内，许久没人来了。&rdo;

萧桓态度不远不近，淡淡道：&ldo;有寂悲大师常来念诵便足矣。&rdo;

林熠听见这法号有些耳熟，灵光一现：&ldo;是寂光寺的住持?&rdo;

寂悲望着林熠，眉目含笑，竟有一丝狡黠：&ldo;是你。&rdo;

&ldo;你认得我?&rdo;林熠睁大眼睛端详他，觉得他身上格外有种超尘之意，又带着点俗世顽趣。

&ldo;你即众生，众生即你，见过众生，便见过了你。&rdo;寂悲神色愉悦。

林熠被他绕蒙了，笑嘻嘻胡乱道：&ldo;我见过众生，可没见过大师。&rdo;

寂悲笑着摇摇头，又望向萧桓：&ldo;施主看来平和许多。&rdo;

萧桓不怎么喜欢寂悲，他不喜欢别人洞彻自己、判断自己，而寂悲对他实在了解。

萧桓道：&ldo;红尘中人，平和与否并不那么重要。&rdo;

寂悲看看满池红莲：&ldo;此处杀孽重，多年来渡不尽。&rdo;

萧桓的手握紧，微微蹙眉。

池中万千钵特摩盛放，半是凛冽而妖冶，半是妙法莲华，念空无相。

寂悲掸掸僧袍衣摆上的雾气水珠，对萧桓道：&ldo;施主与从前是一样的，心性至强亦至柔，什么事情到了极致都很危险，可你两样都到了极致，总在悬崖摇摆，成魔成佛一念之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