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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萧桓闻言便笑，说道：&ldo;是，险些被你一剑捅死。&rdo;

林熠心下一惊，窜过去拉着萧桓上下打量：&ldo;真的?伤哪了?&rdo;

萧桓抓住他手腕，握了握他的手：&ldo;开玩笑的，没事。&rdo;

林熠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也是，依昨天萧桓隔着一尺把毒蛊容器化为湮粉的功力，自己恐怕伤不了他。

林熠到院子里，发现梨花树下有血迹，回头问萧桓：&ldo;昨晚江悔又杀回来了?&rdo;

&ldo;只是他手下白达旦人来了，被你朋友，邵崇犹解决了，军尉府已接手此事。&rdo;萧桓道。

&ldo;林小公子。&rdo;费令雪推门出来。

林熠转身看他，见他依旧是一身白衫，光风霁月，只是眼中的一些光亮消失了。

这一夜，于他或许有一生那么漫长。

&ldo;令雪兄，节哀。&rdo;林熠上前，十分担心他。

费令雪摇摇头：&ldo;一年前他没了消息，我便有预感，只是昨天亲眼看见……&rdo;

萧桓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ldo;我查看过，曲楼兰确实是一年前就已遭不测……同生蛊让他勉强撑了这么久，于他而言，昨日也是解脱。&rdo;

费令雪沉默片刻，问道：&ldo;江悔逃走了?&rdo;

聂焉骊恰好推开院门进来，闻言答道：&ldo;昨夜军尉府封锁遂州城，但没能截住他们，此时应当已到关外，遂州城他们是回不来了。&rdo;

萧桓皱了皱眉，劝了几句：&ldo;江悔的事，背后多半另有其人，费兄不可过于偏执。&rdo;

费令雪闻言看了看萧桓：&ldo;我猜得出，他定有不得已，但他昨天所做的事，我今生不可能再原谅。&rdo;

费令雪又道：&ldo;多谢诸位相助，林小公子，费某如今也没什么牵念，若不嫌弃，今后费某愿为烈钧侯府效力，费氏所掌握机栝之术，必无所保留。&rdo;

林熠感慨万千，对费令雪一礼：&ldo;能得令雪兄相助，是家国之幸。&rdo;

四人落座于院内花下几案旁，费令雪煮了茶，手法一如从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一切都已不同。

&ldo;费氏机栝之术，向来没有成文的版本，一切都靠家族传承，林小公子和林将军都是坦荡人物，为烈钧侯府效力，费某也没有什么顾虑。&rdo;

茶香花香融在一起，费令雪衣袍沾了梨花，便如梨花幻的魂一般。

林熠道：&ldo;令雪兄，江悔这次离开，恐怕还是要回来找你的，不如去昭武军麾下待一段时间，也免得触景生情。&rdo;

费令雪沉吟片刻，垂眼看了看满地纷落的梨花，点点头：&ldo;也好。&rdo;

四人当日便启程离开遂州城，费令雪锁了故宅，除了那颗曲楼兰和同生蛊所化的蛊珠，似乎没什么必带不可的，皆是身外物。

安静深巷内，宅门紧闭，锁住了盛春的一树梨花，风过花落，什么也不带走，什么都不留下。

聂焉骊护送费令雪去昭武军大营，林熠和萧桓与他们暂别，先往关外去。

出了遂州城，春日融融，旷野声息复苏。

&ldo;不直接去找林将军?&rdo;萧桓问。

林熠坐在马背上，绛红衣衫衬得他笑容更灿烂：&ldo;绕个道，就当看风景了。&rdo;

林熠和萧桓二人到了北疆外域，天大地大，苍茫草原丘陵起伏，候鸟飞归，春日里簇簇野花缀在地上，长空万里，流云如雪。

林熠看着这片天空，蓦地想起曲楼兰的话，他说江悔的眼睛与那宅子里梨花相映，便似北疆的碧蓝苍穹与雪。

林熠带着萧桓一路往北，一直到翡裕河，沿河道逆行，只在一片崇岭脚下略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