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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那少女眨了眨一双大眼睛，说的是官话，可是腔调有些别扭：&ldo;我是来服侍姑娘的。姑娘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和我说。&rdo;

谢绿筱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脸色变了：&ldo;我的腿……&rdo;

她摸到的是自己大腿内侧，好像被缠上了厚厚的棉布‐‐是谁替她……

&ldo;姑娘腿上的擦伤，是骑马磨破的吧？奴婢替你上了药了，现在没有觉得不适吧？&rdo;少女眉眼弯弯的笑着，乌黑的发辫落在肩上，有一种慡朗的明丽。

&ldo;谢谢你。&rdo;谢绿筱松了一口气，心里存了一大堆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末了，道，&ldo;你叫什么？&rdo;

&ldo;姑娘可以叫我阿梭。&rdo;她麻利的在桌上倒了了杯水，送到谢绿筱唇边，&ldo;我们此去开封府，水路再换陆路，还要走上几日呢。姑娘正好将伤养好。&rdo;

谢绿筱大惊，失手之下几乎将那茶盅打破，又呛了口水道：&ldo;这……这是哪里？我躺了几日了？&rdo;

&ldo;姑娘睡了两日了。如今我们在淮水上，过了河，就是泗州了。&rdo;

&ldo;泗州！那不是真烈境内了么？&rdo;她挣扎着坐起来，望向窗外，&ldo;袁思博呢？我要见他！&rdo;

阿梭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ldo;袁思博？&rdo;

片刻之后，她似乎想明白了：&ldo;姑娘说的是我家主人吧？他也在船上，只是姑娘行动不便，明日下了船，自然见得到主人。&rdo;

&ldo;你家主人？他是什么人？&rdo;

&ldo;主人，自然就是主人啊。&rdo;阿梭匆忙地头，&ldo;姑娘我去替你端些吃的来，你便放心养着吧。&rdo;

喝下一碗热粥之后，谢绿筱却又觉得困顿起来。浪头拍打得船身微晃。少女扶着她靠回床上，柔柔道：&ldo;姑娘再睡一会儿吧。&rdo;

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中了。谢绿筱叹口气，依言闭上眼睛，蜷起身子，缓缓入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舟船之上。谢绿筱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堪。屋中无人，她便摸索着下床，单脚立着，一蹦一蹦的去窗外张望。

很快阿梭就进来了，看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给她披了件衣服，道：&ldo;姑娘醒了？&rdo;

天色已暗，甚至连庭院内的景色也瞧不清楚，谢绿筱闷闷转身，问道：&ldo;这是哪里？&rdo;

&ldo;已经入了汴京路，明日就到汴梁府了。&rdo;阿梭答她，又笑道，&ldo;姑娘腿上的擦伤已经全好了。至于小腿上那个创口，再过上几日，大概也能痊愈了。&rdo;

&ldo;汴梁！&rdo;谢绿筱喃喃的重复了一遍，&ldo;汴梁府么？……&rdo;

&ldo;不错。&rdo;那扇门中缓缓走进一个身影，仿佛剪影一束，悄无声息的踏入，声音中含着淡淡笑意。

待到阿梭退下，谢绿筱坐在床边，借着屋内的灯光，看着已然换了装束打扮的年轻男子，冷然道：&ldo;你果然是真烈人。&rdo;

袁思博却只是微笑，仿佛不曾听见，只道：&ldo;你醒了？&rdo;

谢绿筱微微勾起唇角，又将睡得凌乱的长发往耳后拨了拨，嘲讽道：&ldo;若是你不曾让我喝下有迷药的水和食物，或许我能醒得更早一些。&rdo;

袁思博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置可否道：&ldo;这一路你睡着也好。免得跋山涉水太过辛苦。&rdo;

他明显有些消瘦了，两颊略微凹陷，薄唇亦泛着淡淡的苍白色泽，连那双向来幽深的眸子似乎也透明了几分，带着浅淡的琥珀色，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ldo;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rdo;

&ldo;谢姑娘，我本无意羁留你。你身上带伤，况且当时事出紧急，不能将你留在都梁山上。只能现将你带到这里。待你身体好了，自然送你离开。&rdo;袁思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ldo;当初是你要与我结伴而行。莫非你是忘了？&rdo;

谢绿筱微微张了嘴，无话可说，可心底却难以抑制的起了一阵厌恶感。

数十年前真烈南下，占了淮水以北的越朝国土，迫得皇室南迁，从此定临安为行在。眼看着大好河山为蛮夷所掳，越朝上下，无不将其视为奇耻大辱。

强敌环俟、性命攸关的时候，谢绿筱与他并肩抗敌，不曾想到许多。可如今，既隐约得知了他不同寻常的身份，身为越人，她便无法以一颗平常心看待他了。更何况，他假扮茶商入越朝，想来亦没有安得好心思。

&ldo;也罢，我无意得知你的身份，你也不必告诉我。只盼你遵守承诺，待到我伤好之日，放我南归。&rdo;谢绿筱转过身子，侧脸向里，&ldo;夜深了，袁公子请回吧。&rdo;

袁思博凝视着她削瘦的背影，隔了一会儿，轻笑起来：&ldo;谢姑娘带我尝了临安府的名食，这次来到汴梁，自然客随主便，不妨由在下带着姑娘四处逛逛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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