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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月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沈从山,况且反正老太爷大老爷以及老太君都知道了,她也没打算瞒着沈从山,省得沈从山去求皇上收回圣旨触怒君颜,惹来大祸。于是就将当日回京的点点滴滴告诉了他,当然,该隐瞒的部分事实还是得隐瞒。比如凤倾璃时时翻墙进她闺房,比如他抱她吻她。这些事绝对不能说,否则如太老爷一般思想保守清流之辈的外祖父,一定会雷霆震怒。
她也不过是说,当日在宝华寺机缘巧合认识了太后,然后因一面之缘,大概凤倾璃对她心生好感,所以才在后来明瑞坠马之时相救等等。
她说完后,沈从山沉默了一会儿,道:&ldo;明月,如果你不想嫁给荣亲王世子,那么我可以…&rdo;
&ldo;外祖父。&rdo;
秋明月打断他,正色道:&ldo;圣旨已下,不可违逆。您若是去见皇上,莫说不能扭转乾坤,更甚者会连累自身,得不偿失啊。&rdo;
沈从山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
他放下茶杯,低着头,叹了一声。
&ldo;自古皇家是非多。那荣亲王府虽然不比皇宫,但是却也不是个好地方。涂有金玉其外的华丽辉煌,内里只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你这样嫁过去,我怕你会受苦啊。&rdo;
秋明月心中温暖,又给他斟了茶。茶香寥寥,雾气氤氲,遮住了她垂眸间眼中闪过的神色。
&ldo;凡是贵族名门,又有哪家内院干净得了?荣亲王府,只不过更加尊贵罢了。&rdo;
沈从山又是一叹,捧着的香茶只觉得淡而无味。
&ldo;从前看你娘日日忧郁寡思,我就想着,你爹什么时候能够将你们母子三人接回京城,给你们正了名分才好。可是没想到世事变迁,如今我倒是觉得,早知今日,或许还不如就永远呆在扬州罢了。不用面对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你也不用被迫嫁到荣亲王府了。&rdo;
秋明月想说,其实她也不算被迫嫁给凤倾璃的。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否则以沈从山的灵敏度,只怕会起疑心。
沈从山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和陌生的看着秋明月。
&ldo;明月,你变了。&rdo;
秋明月心中一紧。
沈从山又叹道:&ldo;你小时候不爱说话,整日里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看书不出门。如今却变得聪慧而洒脱了。不过这样的性格对你也好,至少不会吃亏了。呵呵呵…你这性子倒是跟你外祖母如出一辙了。不过幸好是像了你外祖母,要是像你娘啊。这辈子只怕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rdo;
秋明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笑道:&ldo;娘那是温柔良善,与世无争。&rdo;
&ldo;那叫懦弱。&rdo;
沈从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ldo;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你娘,从小都是那个性子,难怪总是被那林氏给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rdo;
&ldo;您都知道了?&rdo;
沈从山脸色有些不好看,算是默认了。
秋明月垂下眼帘,&ldo;娘要不是那个性子,爹也不会看上她了。&rdo;
沈从山又哼了一声,胡子一翘一翘的。
&ldo;你爹也不是个好的。一个林氏也就罢了,还弄了那么多女人在后院里堆着。要不是有那些个女人,你娘也不用吃这些苦头。当年我瞧着他倒是个正直老实的人,没想到这年纪越大,花花肠子倒是多了起来。骗了你娘不说,如今还害得你娘日日不得安生。若非有你从旁护着,你娘如今还不定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呢。&rdo;
他口中虽然骂着,眼中却露出心疼之色来。沈氏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放在手心里当宝贝宠着,他自是心疼的。如今虽然恨其不争,说白了还是心疼她的遭遇。
秋明月不说话,虽然有那些种种理由,她心里也觉得大老爷做得不对。尽管那些女人的存在都有一定的理由,但是她还是觉得,大老爷辜负了沈氏对他的痴心。要是以后凤倾璃也这样对她,那么…
正想着,就听沈从山突然又狠狠说道:&ldo;要是日后凤倾璃那小子也敢三妻四妾,我就打断他的腿。&rdo;
沈从山虽然是文官,但是骨子里却也有烈性。他自己对结发妻子情深意重,一生未纳妾,也看不起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更何况又涉及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所以难免说话有些愤慨。
秋明月被他给逗笑了,忍不住说道:&ldo;外祖父,他的腿用不着你再去打断了。他本身就…&rdo;她突然住了口,想起凤倾璃因双腿而自卑的摸样,想起他无数次露出忧伤无力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胸口有些闷闷的难受,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入口只觉得满腔的苦涩,一直苦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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