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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在凌薇殿上，巧盼问：&ldo;怀桑哥，这是你楚曦山的小师妹？生得真是水灵可爱。&rdo;笑语盈盈，巧盼挽着婉兮的手，&ldo;婉兮妹妹，在凌薇山上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什么只管和巧盼说声。&rdo;

如果说天界的女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那么这个巧盼能算是有着不吃天界烟火的俏颜……

在满山搜寻莹石的日子里面，巧盼姐亲自打点婉兮的住宿饮食，对怀桑和婉兮照顾得无微不至。一个傍晚，婉兮在凌薇山上找怀桑，却看到巧盼和怀桑在后山上，牵着手看落日。好一对神仙眷侣。婉兮觉得好自卑，觉得自己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偷窥，原来自己一直在觊觎着得不到的东西……

那晚，婉兮踏云回了楚曦山和我哭诉了一晚上。

等第二天清晨赶回去，怀桑万分着急地问她去了哪儿。婉兮一脸苍白，含泪望着怀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那天，一直处在暗处的一批瑰族渐渐靠近了凌薇山。这批瑰族自破了陵洁山的结界后，一直用幻身术，隐于凌薇山山腰的一个湖底中。

等庄奕上神察觉之时，穿灰衣的魔物已陆续不断从湖底升起，四处掠杀。魔障升起，整个凌薇山被笼罩在灰色的烟霞当中。若有修行不足的神仙想强行冲破结界，必然灰飞烟灭……

天兵神将费了三成兵力才在山脚开了一个缺口。山上的各路神仙按照庄奕上神的安排，分五路下山，此时满山上下埋伏着群群种种法力高强的瑰族……

怀桑和婉兮带着巧盼选中了从后山下山，众仙都不知这是最凶险的那条路。一路上，遇上陆续上山的灰衣人，怀桑和婉兮虽没有大伤，但又要顾着那柔弱的巧盼，未到山腰已经杀得筋疲力尽，凌薇山上的守卫已一个个倒下，所剩无几。婉兮正想歇口气时，向山下望去，数百个灰色的点正密密麻麻地向山顶移动……混乱中，仙术乱施，剑气杀气横扫，突然山体震动，山腰一处有一大片苍绿的千年古木倒下。婉兮眼尖，看见倒下的那片树中却单单有一棵枯树还稳稳抓着泥土，屹立着。婉兮知道莹石应该藏在那儿，急急一手扯住怀桑的衣袖，一手往山下一指，道：&ldo;怀桑哥哥，是那古木！&rdo;不能让莹石落在瑰族手中。婉兮和怀桑运足了仙气在剑上，准备拼死杀去枯树处。无奈瑰族的残党犹如扑身的毒蛇猛兽，一场苦战。中途，婉兮从一个陡峭的山坡摔下，和怀桑他们失散了……几天几夜的血战，不眠不休……

等到婉兮赶到枯树所在的山谷，周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灰烬和守卫的尸体，还有烧剩下来的灰衣瑰族的残肢。枯树依然巍巍地伫立着，树枝上挂着的灰色碎布随风摆动。

巧盼泪眼朦胧，怀桑已经死在了巧盼的怀中，手中仍紧紧握住一颗莹石。

婉兮走过去的时候，剑掉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缕灰烬。婉兮面无表情，表现得极其冷静，缓缓走近他们，蹲下了身，掰开怀桑的手，把莹石拿起来。婉兮双手一合，稍稍一转手掌，再打开，已经是一堆白色的粉末，风一吹，便和地上的灰烬混在了一起……

巧盼抱着怀桑，脸上道道泪痕，眼睛没有焦距。&ldo;婉兮，&rdo;她开口和婉兮说话，却仍旧只呆呆地看着怀中的怀桑，&ldo;怀桑哥走之前，一直在唤你名字，说有话要对你说……&rdo;

&ldo;大概是要我好好照顾巧盼姐姐吧。&rdo;婉兮淡淡地说。却微微笑着，坐在地上，伸手抚摸着怀桑的脸，用衣角把他脸上的血迹抹去……婉兮道，&ldo;怀桑哥哥还没有走，他还是暖的……&rdo;巧盼掩面而哭。

过了一会，婉兮说：&ldo;巧盼姐，婉兮有一事相求。&rdo;巧盼缓缓抬头看着婉兮。婉兮温和地笑着，眼角滑出一滴泪珠。&ldo;婉兮求巧盼姐好好照顾怀桑哥，万万不要告诉他，婉兮下面要做的事。&rdo;

说完，婉兮用尽剩下的仙力，对死去的怀桑施了转伤术……

念咒的时候，婉兮听到自己皮肉绽开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周围的灰烬扬起，天空是灰色的。婉兮已经看不见树木，看不见对面的巧盼，也看不见自己。只看见她的怀桑哥哥。

&ldo;我要你活着。怀桑。&rdo;

遇袭凌薇山上的瑰族被歼灭之时，婉兮的尸首已经被装进棺木。

庄奕上神派了十八个甲级的守卫把棺木运回楚曦山。临行的时候，巧盼在棺木前磕了三个响头。怀桑还在昏迷中模模糊糊地喊着&ldo;婉兮&rdo;，楚卿师父伤心于婉兮的死之际，也已经骑了夕夕赶去凌薇山接应，并查看战后留下的蛛丝马迹。

楚曦山的大殿上。婉兮还在静静地，冷冰冰地躺着。

三更半夜的时候，我惊醒。我隐约记得自己在封任堂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哭了好几个时辰，之后竟疲惫地睡着了。是封任堂把我抱回紫竹阁的。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轮皎月。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如平时的夜晚一样，周围都很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那副放在大殿上的棺材只是个噩梦，好像婉兮也并没有死……

可我知道，这不是梦。纵然我半夜醒来，心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几个小时之前，那种晴天霹雳，哭得死去活来的感觉。

对于婉兮死前的一切细节，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想到：婉兮脸上的伤，必然是转伤术造成的……

而让她赴汤蹈火，奋不顾身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怀桑师兄。想到婉兮那晚躲在这个墙角哭泣，想到她现在竟然就这么死去了……勾起了我的伤感，进而竟然有些悲愤。我要找怀桑师兄问清楚……

我起身坐在床边，看见月光洒在梳妆台旁边，那只白瓷兔的碎片上。双目有些湿润。

当我跨出仙障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这仙障是什么作用，忘记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魔物，忘记了爷爷的千叮万嘱……我只想马上去凌薇山找怀桑师兄，替婉兮问他一句话，&ldo;怀桑，你知不知道婉兮很爱很爱你？&rdo;

当我腾云到离楚曦山百里左右的地方时，忽然感到一阵诡异的仙风，周围有东西向我靠近。果然，四个蒙面的家伙拿着长刀围了上来，也不知是何方的妖物。他们一身白衣，不是瑰族孽物的灰色。我和他们接了几招，感觉有些难对付。我见在空中容易被上下夹攻，便施术把他们引到下面水域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岛上只有一棵大树，我贴着树干和他们近身打斗，他们的长刀难以发挥杀伤作用。

我凝着杀伤的仙气于指尖，灵巧地断了他们的仙脉，这招倒是扶曦师父教我的。断了仙脉便无法施术。我轻易地放倒了这四个白衣的不速之客，他们受了重伤，又无法施术，一个个跳水逃生了……

正当我松一口气时，惊觉背后那树上还有一抹白色的影子。竟然还有第五个！转身一看，一把长刀正直直地向我飞来，我已经感觉到刀刃上的逼人寒光，却已经来不及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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