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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第1页）

她心里也明白的很，要说徐县令不忌惮楚家那是假的，可楚家也忌惮着徐礼，这时候不从得利，还等甚个时候再去捡这天上掉下来的便宜。

她便是此时贴身贴肉的放低了姿态，总也得挣一份出来，如今丈夫看她的脸色都比以往不同，平五咬了牙，把她磨成这样可不是这些柴米油盐的日子，她自嫁了来，再生了女儿，哪一天不小心着意的过，娘家势大是一回事，在婆家怎么能由着性子来，好容易挣了个脸面，可巧天老爷又送了蓉姐儿来。

平五吩咐这些，乌老夫人一直在笑，她看这个媳妇越发可心，拍了她的手：&ldo;你愿捡的哪一件，叫外头人做，也还来得及。&rdo;

到得那一日各家夫人都早早到了，平五跟石夫人两个约定好了一道来，两顶轿子到得门前，一路进去见楚家连办端阳宴也只门联换了大红的，里头还是一样不见红，才到堂前，便见着楚大奶奶正分茶，她身上穿的便是一身蓝。

两个彼此看一看，也不说话，等外头报县夫人来了，平五也不往前迎，只退到人后看好戏，果然见四个丫头簇拥着蓉姐儿进来，一身蓝衣金丝银线，头上那顶珠冠军更是耀目，楚大夫人才要笑了迎，脸上便难看起来。

蓉姐儿才刚坐定，因着楚家是主家，总要叙话，楚大夫人满身不自家，陪了好一会儿，好容易寻着空，借口要更衣，往里头却换过衣裳再出来。

蓉姐儿只作不见，另三家的夫人也只忍了声气儿，偏是平五，笑一笑道：&ldo;往常倒少见你穿蓝，这一身可真是贵气，又是南边的新样子？&rdo;

蓉姐儿含笑看看她，逼得楚家的换过衣裳，她心里痛快了，这点挤兑且还不算事，楚大奶奶听了眼刀子直往平五身上扫，蓉姐儿一笑：&ldo;哪儿呢，是去岁的旧衣裳了，客随主便罢了。&rdo;

里头为着一件衣裳打机锋，外头为着一个人差点打出人命官司，门上有个说是楚家大爷的小舅子，往外游学路经此地，见着办宴，便来叨扰一回姐姐姐夫。

门上的不知底细，放了进来，那人还真是楚大奶奶的弟弟，却只是族亲，并不是本家，也是知道楚家有财，想着来破些盘缠，跟着那下人走进来，心里倒有些怯，总过也不过见过族姐一两回，便套了那小厮的话，问些奶奶如何如何。

这些在村子里混的闲汉，惯会同人交际，他三言两语的，倒坐实了小舅子的身份，下人原当是来打秋风的，后头见他真的拎八样点心，倒真当他是来走亲戚的。

下人哪知就里，说了两句对不上号，那族弟一听气的打人，一路冲进正堂，嚷嚷道：&ldo;倒要问一声姐夫，把个抬起来的二房叫了大奶奶，却是想把我姐姐摆在哪儿？&rdo;

说着直要见姐姐，说甚个姐姐定然委屈，楚家是欺她娘家离得远，没个人撑腰，还放了话：&ldo;既是我来了，再没有白白欺负的道理！&rdo;

他不过是个孙家远枝，在本地都过不得活，卖了一家一当，想往外头捞些钱过营生去，路过此地想着骗个十两二十两的盘缠，再饱吃一顿，如今占了理，眼见得银子滚滚来，见了满堂的宾客，当首还坐着个年轻人，连楚大家都坐在下首，起了意要闹。

哪家还没个穷亲戚，仗了姓孙往孙家不知打过几回秋风了，实在是人厌狗憎没了活路，心里起了一股子气，非得往外头混个样儿出来，还没往州府便遇上这回事，赶紧咬一块肉下来，这事儿便是再往孙家报，也能得些跑腿银子。

楚家那些个吃不准是不是小舅子上门，楚家大爷倒是见机快，骂道：&ldo;哪里来的醉汉，赶紧叉了出去。&rdo;眼睛一刮那个带人进门的，那人抖了腿动哆嗦，才要上手去拖，那姓孙的本就是无赖，听见这话，坐在地上抓了一头一脸的土，哭道：&ldo;你们定是将我姐姐整治死了。&rdo;

这一句说的楚家大爷眼皮直跳，往徐礼那儿一瞧，见他笑眯眯的，心里知道不好，要把这话圆过去：&ldo;我曾见过妻弟，你哪里是他的模样，莫不是混进来偷东西的！&rdo;转身又道：&ldo;烦着收押细问，我也好察看家中何处失落了东西。&rdo;

前边闹成这样，早有人报到后边来，蓉姐儿见楚大奶奶脸上变色，同平五换个眼色，到底如何却不知道，只知道后来楚大奶奶便神思不属，好几回黄夫人把话递过去，她都没接着。

蓉姐儿也不曾等到宴散，只将将行到一半，她便道：&ldo;我乏得很，前头那锣震得我头痛，甘露，去问问爷，甚个时候家去。&rdo;

她这里挂了脸子，楚大奶奶也没赔罪，徐礼前边知道说她头痛了，搁了杯子便退出来，那一堂的人面面相觑，立起来送到门边，蓉姐儿才进轿子，徐礼回身往叫他们不远送，这个送字还不曾说出来，就看见白塔上边，生生跳下一个人来。

长长的白布挂在塔边的栏杆上，因着徐礼扶了蓉姐儿出来，那班鼓乐俱都停了，此时万籁俱寂，只听见一声惨然长叫，跟断了线的风筝也似，直落落的坠到地上，徐礼倏地看在眼里，连蓉姐儿，因着帘子还没卷下来，也侧了脸看见了，吓的一声惊叫。

徐礼身子还背转着，手已经把帘子放下来，声音里头一片寒霜，打眼望了楚大老爷：&ldo;往前瞧瞧去。&rdo;若是背了人怎么都好遮掩，却是当着人，看的没个百也有十，楚大老爷扯了脸皮：&ldo;是之前有丫头偷盗，想是畏罪，不好污了县太爷的眼。&rdo;

徐礼拿眼把他上下一扫：&ldo;既是偷盗也也该送官，楚家难不成还敢动私刑？&rdo;说着抬脚下就往里头走，哪一个敢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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