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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要和长宁同床就寝，如意想劝，看长宁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只得忍了，带着人退了出来。长宁躺在慕昭的臂弯里，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说：&ldo;看来还是西都养人，你脸上皮肤不错。&rdo;慕昭不知娇妻怎么说到此事上，只得转移话题说：&ldo;我以慕家子身份入西都，见到了刘昶。&rdo;长宁惊得都无心调戏丈夫了，&ldo;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见他说什么？&rdo;慕昭和长宁无话不谈，说：&ldo;舅母其实很想恢复大周，她说被刘昶杀死的太子是假的，只是真太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希望能够找到真太子，号令亲大周的臣子和将领一起拥护真太子登基，攻回西都去。&rdo;长宁没想到静安长公主还这般坚持着想恢复顾家江山，问道：&ldo;慕华表哥是什么意思。&rdo;慕昭说：&ldo;他知道南朝一乱，大雍必定马上南下，南朝根本不能抵抗，慕家现在处在淮河一带，首当其冲，到时候只凭慕家之力不可能对抗大雍兵马，但刘昶篡位，是大周的仇敌，舅母是不可能答应慕家和刘昶联手的。所以他别无选择，比起带着慕家被大雍覆灭，不如投向大雍保住淮河一带百姓和慕家的风光富贵。&rdo;长宁说：&ldo;但慕华表哥很是孝顺，他即使有这种意思，也不敢过分违拗姑母。&rdo;慕昭说：&ldo;正是如此。&rdo;长宁又问：&ldo;你和刘昶到底谈了什么？&rdo;慕昭说：&ldo;我以慕家子身份，说慕家内部分化，有人希望投奔刘昶，有人希望投奔北朝，若是他先假意和北朝定下和平盟约，建交通商，在这种情况下，慕家判断形势，更多人会愿意归于他。&rdo;长宁说：&ldo;何以以身犯险，你要是被人认出来是皇甫奚，那该怎么办。&rdo;慕昭说：&ldo;哪里那么容易认出。西都里大多都知道我是慕家慕昭。即使有人说我是大雍秦王，恐怕也没人信。&rdo;长宁说：&ldo;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总是做过分冒险的事，这事可以让下属去办的，不是吗？&rdo;慕昭却说：&ldo;非慕昭的身份不能取信刘昶，他是个多疑的人。&rdo;长宁翻身不想理他，慕昭只得轻声哄她，又亲她耳朵，长宁叹了一声，转过身来，说：&ldo;那刘昶是什么意思？&rdo;慕昭说：&ldo;刘昶觉得可行。我已经和他约定了，到时候即使慕家其他人不愿意归附他，我也会带着自己的兵马追随他。他知道北齐抢了我的未婚妻，我和北齐之仇不共戴天，便很相信我。&rdo;长宁说：&ldo;你是想带兵入西都，到时候里应外合攻打刘昶个措手不及吗。&rdo;慕昭笑起来，说：&ldo;吾妻懂我！&rdo;长宁想了想之后道：&ldo;西都有长江天堑，加上刘昶多智多疑，手上兵马不少，大雍即使攻打过去，短时间内也无法攻克西都，若是有精兵从内反叛，此事便是事半功倍了。&rdo;慕昭很是自信又豪迈地说：&ldo;对。若是慕家举家归附刘昶，他反而不会相信。到时候慕家其他人有些愿意投降大雍，有些想要自立，但有一部分愿意归附刘昶，刘昶定然会信，恐怕还会亲自出城迎接我。&rdo;长宁说：&ldo;但你亲自带兵前去，总归太过冒险了。&rdo;慕昭说：&ldo;还有数月可以筹划，到时候慕华表哥会随即带慕家大军做先锋进攻。&rdo;长宁知道慕昭不会改变主意，只得说：&ldo;那便要谋划好，万无一失才行。路大人回了南朝，已经说动了几个将领，到时候他们应当可以策援。不过，还是要定下即使没有他们的援兵，也能安然而退的计策。&rdo;说到这里，她抱住了慕昭，有些悲伤地道：&ldo;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出事，你明白吗？&rdo;慕昭说：&ldo;我不会。&rdo;☆、长宁很晚才又睡过去，等醒来时，慕昭已经不见了，长宁摸了摸身侧的被褥，不由怀疑慕昭是否真的回来了。她欠身掀开床帐，叫如意道：&ldo;如意？&rdo;是在梢间里的小侍女听到了，进来应道：&ldo;公主，您醒了？王爷说您昨夜睡得晚，今日多睡些才好，让奴婢们不要打搅您。如意姑姑去厨院里吩咐膳食去了。&rdo;十月下旬，天气已经很冷了，刚把胳膊伸出被窝一阵就感觉到了冷，她现在还在坐月子，葛太医让她不要受冷，不然对身体有很大害处。长宁把胳膊缩了回去，说：&ldo;王爷什么时候出门的？&rdo;小侍女道：&ldo;卯正不到就起了，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奴婢便不知了。公主现在要洗漱用早膳吗？&rdo;&ldo;嗯，好。&rdo;长宁应着，秋娘也进屋了，她说：&ldo;公主，您醒了吗？我今儿早上才知王爷回来了，昨夜竟然没有起来迎接。&rdo;她说着，走到了床边来，为长宁将床帐挽好挂起来，低头看长宁还躺在被子里，编成辫子的头发些许凌乱，不过略微松散的头发更衬得她肤色白皙，眉目乌黑秾丽，面颊如染桃花，带着红晕，比起平常气色好些。秋娘想，应是王爷回来了，她虽然嘴上不说欢喜，心里却是欢喜激动的。长宁说：&ldo;他回得晚，哪里需要如白日一般阖府前去迎接。&rdo;小侍女已经去让人端了热水拿了面巾香胰子牙刷牙粉等洗漱物品来，秋娘伺候她穿了厚衣裳，她才起床来洗漱收拾。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时，长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ldo;非得一月才能洗头吗？&rdo;虽然没有洗澡，但每天倒是擦身了，不过秋娘却死活不让她洗头，说会伤风，以后会头痛。秋娘说：&ldo;公主还请忍耐，没有几天就出月子了，就可以洗了。&rdo;长宁苦着脸，又叹了口气，说：&ldo;算了。&rdo;心想慕昭昨夜还搂着她，摸她的头发，真不知道他怎么摸下手的，不过想到慕昭在外打仗时比她这个样子还不如，也就释然了。头发还没有梳好，子樱就跑进来了，她运动细胞非常发达，虽然跑得不是很稳，但真正摔跤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子樱扑到长宁的腿上，说：&ldo;我要来找娘亲，她们说娘亲在睡觉，不让我来。她们还说父王回来了。&rdo;她这话说得非常顺溜，可见是在心里酝酿过的。长宁要将她抱到腿上，秋娘已经过来将子樱先抱起来了，说：&ldo;公主，您还是好好养着身子，郡主现在已经不轻了，您出了月子再抱吧。&rdo;于是长宁也无话可说了。侍女将桌子在卧室里摆好，又摆上早膳，长宁一边吃早膳，一边喂女儿再吃一些，饭后便又回了床上去。长宁把女儿也抱到床上，和她将她父王回来的事，又问：&ldo;还记得父王吗？&rdo;小子樱说：&ldo;父王是王爷。&rdo;看来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大家教她的那些东西。一会儿，小世子子丑的乳母詹氏也把小世子抱进来了，长宁接过儿子，看他已经睡了，子樱要和他说话，长宁就对她小声说：&ldo;弟弟睡觉，我们不要打搅他。&rdo;于是子樱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又探头仔细打量弟弟。子丑已经不是刚出生时候的小老鼠样子了，脸蛋要白了不少，但是依然非常脆弱幼嫩，子樱甚至不敢用手指碰他，生怕把他碰坏了，因为之前长宁对她说，弟弟很脆弱。不出长宁所料，慕昭被留在宫中用了午膳才回来，回来时已经下午申初过了，进了内院抱着女儿逗了一会儿，子樱总算好好把她父王看了一遍，他又亲了亲儿子和老婆，就又去忙去了。子丑在做满月酒时，皇帝皇甫元亲自来了秦王府看了看，慕昭把儿子的襁褓抱出去给皇帝看，子丑很喜欢睡觉，除非饿了拉了很少哭，被皇帝打量时，他睡得正香，长长的眼睫毛形成了一道阴影，白嫩的面颊像是嫩豆腐。他长得像长宁，像个女孩子秀气。皇帝甚至接过去抱了一下，给他赐了大名，叫皇甫泽。几个王爷，加上京中权贵几乎都来了秦王府庆贺秦王嫡长子的满月，慕昭只把孩子抱给皇帝看了一下，就让人将孩子又抱进内院了，怕孩子在外面待太久会受惊。不过任由外面多么热闹，子丑睡得岿然不动，只在饿了才瘪了瘪嘴要哭。长宁这一天也出月子了，在前一晚，她总算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泰了。这一日，就穿了比较喜庆的红色交领襦裙，裙摆用孔雀羽绣出了孔雀纹，外面披着一件大袖衫，高挽发髻，头上是一套新的点翠头面，十分华丽。只是薄施脂粉，便美不胜收。慕昭看到她这样子，被长宁催了几次，才出门去待客，不然就想赖在长宁身边不走了。长宁并未出正房堂屋门去迎客，只是坐在梢间里，招待亲近一些的女客说话。小子樱这一日穿了和长宁几乎一模一样的襦裙，只是是小小的而已，乖乖坐在长宁身边，还会和人问好了，魏王妃在长宁坐月子时来过几次，她已经认识她，就用软嫩的声音唤她：&ldo;四婶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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