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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唐眠扭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回过头来问西门吹雪：&ldo;西门吹雪，你成亲了没有？&rdo;

&ldo;……没有。&rdo;西门吹雪发现这姑娘的咋呼劲儿还是没怎么变。

&ldo;还真是啊。&rdo;唐眠摸了摸下巴，眯眼笑起来，&ldo;当年的事我一直觉得对你挺愧疚的，你现在还没有成亲，我就更自责了。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要娶妻生子就更影响你追求至高无上的剑道了‐‐你是不知道养孩子有多辛苦！&rdo;

唐眠用力扯了扯小海的耳朵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对着西门吹雪一脸狗腿笑：&ldo;现在，一切都用不着那么麻烦了，我直接送你一个品行端正良好的儿子！这儿子我都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了，喂养得当，保证好用，有什么故障，绝对包退包修理！&rdo;

&ldo;……&rdo;西门吹雪只突然觉得此刻的海风略略有点大。

叶小海惊呆了，立刻挣脱开去：&ldo;唐姨！你乱说什么话！&rdo;虽然他很敬佩这个无数高强的剑客，唐姨也没必要赶着把自己送给他啊！太丢面子了！

西门吹雪在唐眠家住了三天，教叶小海练剑练了三天。叶小海已经变成西门吹雪的头号粉丝，不过他常做的事还是时不时向这个偶像发出挑战，然后被生理心理双方面虐得体无完肤。

倒在海滩上伤痕累累的叶小海问：&ldo;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和唐姨认识的？&rdo;

&ldo;十年前。&rdo;

&ldo;这么久？我记得唐姨很早就来了这边，她在你们那里呆不下去了吗？这里很少有外人来，……她是不是江湖上很厉害的人？&rdo;叶小海想知道的问题很多。

&ldo;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rdo;西门吹雪问。

&ldo;唐姨吗？j□j年前就来了，那时候我娘还在。唐姨是个大馋鬼，就是因为我们这边的鱼新鲜好吃就来了。当时我们城主因为谋反被皇帝杀了，皇帝罚了很多税，连着几年整个岛上人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这里是小村子，吃饱不愁，但本来就挣不到多少钱，就有很多人被拉去做苦役。唐姨不知哪里寻了个办法，让鱼可以长时间保鲜，然而直接乘了渔船去内陆卖给大的酒楼，就能卖到不少钱了。现在税没有原来那么多了，日子也好过了，不过‐‐&rdo;叶小海翻了个白眼，&ldo;她当时用挣来的钱把这附近的渔场都便宜买下来了，现在我们村所有人都得给她干活才能拿钱，所有看起来最好吃的鱼她就养起来自己吃，这个黑心鬼！&rdo;

&ldo;……&rdo;西门吹雪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影。

&ldo;师父你笑了？&rdo;叶小海眨了眨大眼睛。

&ldo;没有。&rdo;西门吹雪收敛起神色，起身离开。

&ldo;真笑了还不承认！&ldo;叶小海心里嘀咕，在师父身后做了个鬼脸。

西门吹雪走进一间小屋。

小屋里鱼香弥漫，雾气缭绕里，一个女子哼着歌煮着锅里的鱼。

&ldo;西门吹雪，你来了呀。今天本来想做煎鱼，知道你不吃，改成清蒸了。&rdo;

&ldo;……&rdo;其实三天不是吃海鱼就是吃海糙，哪怕出清蒸西门吹雪也已经感到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ldo;小海的根基很好是不是？&rdo;唐眠又道。

&ldo;他，是叶孤城的孩子？&rdo;西门吹雪眉头微蹙。叶小海的性格张扬，颇爱玩闹，与叶孤城全不相似，但细看他眉眼之间，却似同一个模子。决战之后，他也曾打听过叶孤城的家人，想提供一些帮助，却被告知叶孤城孤身一人，从未娶妻。如今的白云城主也是由皇帝派来的人直接管辖。

&ldo;你还真猜得出来啊。&rdo;唐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ldo;当时我来的时候，他娘阿清还在，我在这里待了三年，就寄住在他们家。阿清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和渔人一起出海，独自把小海拉扯大。小海也很懂事，十岁的时候就已会四处帮忙。不过就是对剑一见钟情，一直很想学剑。阿清很生气，不允许他学，每次一发现就几乎把他的手打断。可是三年后的一天晚上，阿清把我叫去，才对我说了实话。

&ldo;以前叶孤城常常在这里的海滩练剑，阿清便由此和他相识。阿清是个很坦率热烈的女子，她很喜欢叶孤城，叶孤城也待她不错，他除了她，没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后来她就发现，他对她没有想象中的重视。小海出世的时候，他因为和人约定比剑，竟没有回来看她。阿清不承认叶孤城是小海的父亲，也不愿再和他一起回白云城，就还是带着小海生活在自己的小渔村里。因而江湖上都以为叶孤城是独身无子。

&ldo;阿清当时因为生小海的原因，身子不太好，多年出海，身体更大大透支，没有几年可以活。她拜托我关照已经可以独立的小海，而后就爬上了你们刚才所在的那块礁石，自己葬身海底了。渔人家的孩子都熟悉水性，我都想象不出来她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这样去死。&rdo;

西门吹雪突然想起来，他当时正是在那块礁石上替叶孤城下葬。

而一个容貌清丽的鱼娘曾经路过，对他说，这是他们的城主，请求留下他的一束头发供奉。

他现在还记得她无悲无喜的声音。

唐眠叹了口气：&ldo;也是到那时我也发现，她爱叶孤城爱得有多深刻，直至抛却孩子，生死都愿意相随。而这件事，也许叶孤城到死都不知道，他大概一直以为阿清已经不认他这个丈夫了吧。所以我当时就想，要是你没听我的劝也娶了一个爱你的女人，恐怕你们都要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的下场于你们是无碍的，但对于阿清这样的女人，就是一辈子。&rdo;

如果孙秀青还是孙秀青，也许会走上和阿清同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