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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潘威招手，对殿外的人说：&ldo;将嫌犯何湛押上堂来！&rdo;

何湛手脚皆缚着铁链，他同凤鸣王讨了件新的衣袍来，除了形容有些憔悴外，竟没有一丝一毫窘迫的气度。宁华琼看见何湛脸上的伤，终于忍不住靠过去抱住何湛，哭声说：&ldo;湛儿…&rdo;

忠国公面色凝重，对这个儿子饱含愧疚。这一切本没有何湛的事，将他卷进来，亦不过是因他姓了何。

何湛弯了弯嘴角，轻轻抚着宁华琼的背，说：&ldo;我没事。&rdo;

潘威说：&ldo;当时品香楼的雅阁只有何湛和张南二人，凶器正是何湛刚刚买下的殷霜剑。微臣听到司礼喊叫，同大理寺一干人等进去抓捕时，何湛手中还拿着凶器，衣袍上俱是张南的血迹。&rdo;

群臣议论纷纷，连皇上都蹙起了眉。宋安瞧着这皇上的神情，似乎是要重判，毕竟剥了忠国公这层身份，犯下杀人之罪都要当斩。斩忠国公的头，这可不是小事！

宋安决定再掂量掂量。

何湛沉了口气，说：&ldo;我没有杀人，我进去的时候张南已死。品香楼人来人往，众目睽睽，就算我要杀人也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少卿您抓到？这么拙劣的栽赃手段，连三岁稚童都能看得出来，少卿看不出来？&rdo;

潘威见何湛说他连三岁稚童都不如，怒火油然而生，但当着圣上的面，实在不好发作。他咬着牙唤道：&ldo;传司礼上堂！&rdo;

司礼被人带进来，冲皇上行了礼。潘威让他一一交代，司礼说：&ldo;糙民主管品香楼官卖会交易事宜，何三公子买了一把殷霜剑，糙民负责交接。本来糙民准备好事宜，正欲进房时，却听见张直长和何三公子在争吵，糙民没有敢进去。后来糙民再去的时候，那张直长已经死了。&rdo;

潘威继而道：&ldo;从司礼的证词可见何湛杀死张南全凭意气用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情急之下才会将张南杀死。&rdo;他转而对何湛笑道：&ldo;你说你要找偏僻的地方，但你杀他根本就是无计划的意外之举。现如今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rdo;

何湛暗地里直咬牙。

去他紫陆星君的，怎么这一次居然还有个作伪证的！要不要脸了！这么大口黑锅砸下来，是要砸死他才肯罢休？

何湛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立在一旁的宁祈，努力对他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把秦方这个法宝召出来。哪知宁祈静默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何湛。

何湛：&ldo;？？？&rdo;

潘威对宋安作揖，总结道：&ldo;工部郎中何德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害死桃花村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危害社稷稳定，实乃罪大恶极；国公何大忠弄权徇私包庇祸行，以官威压下民怨，坏我国百官风气，朝堂纲纪，甚至不惜调兵杀人；其子何湛欺行霸市，仗恃国公和太公主之威在民间为非作歹，谋杀朝廷官员，证据确凿，罪不当诛。请宋大人、圣上明断！&rdo;

&ldo;社稷稳定&rdo;&ldo;弄权&rdo;&ldo;官威&rdo;&ldo;调兵杀人&rdo;几个字眼儿听得皇上是怒火直冒。

何湛一懵。说他谋杀官员也就算了，潘威哪只眼看见他何湛欺行霸市为非作歹了？他个仙人板板，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ldo;臣没有！&rdo;何大忠目眦欲裂，面对这样的诬告有些沉不住气。他一生清清白白，无故担杀人的罪名，怎能不生气？偏偏他空口白牙，面对这样的指认，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何大忠说：&ldo;说罪臣包庇儿子，罪臣认罪，可臣绝对没有杀人！&rdo;

朝堂上全然陷入静默当中，仿佛绷着一根极紧极紧的弦，只消轻轻一碰，就能崩断似的。

宋安再看皇上的脸色，心中就有了些许决断。他瞧了一眼凤鸣王，只见宁祈对他轻轻摇头，他即刻意会，有意拖着时间问道：&ldo;圣上您看，该如何决断？&rdo;

皇上回答得模棱两可：&ldo;朕说过，这是你大理寺的案子，宋卿秉公办理即可。&rdo;

宋安请示道：&ldo;忠国公曾为我靖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加之他亲自来领罪，已有悔过之意，可酌情处理。工部郎中何德贪污受贿，但念其先祖恩荣，可远放边疆为我朝效力。至于三子何湛，犯下的是杀人之罪，这…&rdo;

皇上将手中的血书摔到宋安面前，吓得宋安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跪到殿前。皇上说：&ldo;先祖恩荣？！宋卿倒是说说，这一百九十七条人命，加上张南一条人命，哪个先祖的恩荣能抵得上！&rdo;

&ldo;皇上恕罪！&rdo;宋安伏低身子，声音和身子俱颤抖着，&ldo;皇上恕罪！&rdo;

朝堂上陷入了死一样的静默当中，天子威严一点点压下来，压得人连气都不敢喘。

皇上闭了闭眼，将手背到身后，握着拳说：&ldo;忠国公包庇在先，行凶在后，但念其功劳，免其死罪，即流放远疆，终生不得回京。其长子何德渎职枉法，私相授受，间接害死百余条人命，罪大恶极，三子何湛，谋害朝廷官员，着令两人于秋后处斩！&rdo;

何德吓得猛磕头，痛声求皇上开恩。

宁华琼花容失色，面上全是惊恐，跪爬到皇上面前，哭道：&ldo;求圣上开恩！求圣上开恩！&rdo;

他低眸看着宁华琼，冷声说：&ldo;即刻改忠国公府为公主府，胆敢求情者，斩！&rdo;

朝堂上官员纷纷下跪，请皇上息怒。

正值一片纷杂糟乱之中，只听外头候着的小太监长声传报：&ldo;大理寺少卿秦方觐见‐‐&rdo;

作者有话要说：何湛：秦方！救我！

秦方：救你。只能救你。

第29章殿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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