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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还是玉卿意率先问：&ldo;最近怎么样？习惯不习惯？&rdo;

&ldo;还好。&rdo;含笑久久方才回答，抿抿唇又说：&ldo;你……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受刑？&rdo;

玉卿意摊手轻松说道：&ldo;你看到了，我有吃有喝有睡还不用操心生意，比在家还舒坦。&rdo;

含笑&ldo;呵&rdo;了一声，脸上僵硬松懈些许，可说话还是透着股别扭：&ldo;我听说监牢里的人都是极凶的，不仅狱卒会打人，犯人之间也有争斗，刚才问你只是想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关心你。&rdo;

&ldo;我知道。&rdo;玉卿意不悲不怒，&ldo;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自然无需你费心关怀。&rdo;

含笑听言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却见她眼底一片淡然清冷，以往那些柔情消弭殆尽。

&ldo;你……&rdo;含笑忍住心酸，扭头咬唇，&ldo;女人最是善变，前几日还是甜言蜜语，今天就变卦了！哼，什么弟弟……谁稀罕……&rdo;

玉卿意也不恼，顺着他往下说，感叹道：&ldo;都说血浓于水，我看未必。就算是亲兄弟，如果没有一起长大，日后见面也要生分些，不会亲昵。更何况有些人还不是那么亲。&rdo;

含笑气她突然变脸，说话带刺：&ldo;是啊，不是那么亲。我这般出生当然比不得你名门之后，反正多得是人瞧不起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rdo;

&ldo;含笑，&rdo;玉卿意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道：&ldo;被别人看不起无所谓，可你不能自己轻贱自己。你记住，如今你是玉家人，是正儿八经入了族，写了名在族谱上的。你这一脉现如今就只剩你，你定要好好的，把沉香楼和玉家传承下去。这一大家子的以后，就只有靠你了。&rdo;

又听到谆谆教诲，含笑鼻头发酸，涩着嗓子问：&ldo;那你呢？&rdo;

&ldo;我？&rdo;玉卿意弯眸浅笑，无所谓道：&ldo;你忘了我已不再是玉家人了？以后沉香楼如何玉氏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rdo;

她说的话就像在交待遗言，含笑眼睛一眨落下泪来，他赶紧抬袖拭去，哽咽问：&ldo;没关系……那我也和你没关系么？有个人说过要当我一辈子的姐姐，她说话不算话……她心肠坏烂了，她无情无义……&rdo;

玉卿意看他伤心，心间不忍，覆手过去摸着他的头顶，道：&ldo;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随便哭鼻子，会惹人笑话的。&rdo;

她不说还好，一说含笑便大哭起来，边哭边喊：&ldo;玉卿意我不准你撒手丢下我！你欠我那么多，我那么恨你，你要补偿我！你要给我做牛做马！呜……你敢走就试试？我会一辈子都恨你！恨死你！呜……&rdo;

玉卿意本是铁了心肠要和一干人都彻底断绝，见到含笑此般，心底亦浮起丝丝苦涩。她伸手过去抱住含笑，在他额头一吻，小声道：&ldo;含笑，如果你心里曾有那么一刻真的把我当做姐姐，那现在姐姐求你一件事。&rdo;

含笑也紧紧搂住她，狠狠点头：&ldo;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也要答应我，你会一辈子当我姐姐，你要守信，你会回到我身边……姐……&rdo;

玉卿意避之不答，只是说道：&ldo;他已经老了，以前的事便算了罢，替我好好照顾他，多尽份孝心。其实他作为父亲，真的是很好。还有，如果你愿意改名，我帮你取一个好不好？&rdo;

含笑死死抱着她，闷声闷气答应：&ldo;嗯。&rdo;

&ldo;叫玉琅吧，含笑就作为你的字。那个人我可能已经见不到了，但是如果有一日他回来，见到你，就会知晓我从未忘记过他，我一直都记着他。&rdo;

……

匆匆数言，牢头已来催促过一次。花夔一进来玉卿意就没漏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遂借机请晏知送玉隽和含笑出去。

晏知一直站在牢房外，不言不语异常安静，听到此话也没什么大的反应，轻轻点了点头，就领着那二人走了。

&ldo;花大哥，上次我托您的事怎么样了？有话不妨直说，我如今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rdo;

花夔先回头看了眼，不见他人身影，遂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递给玉卿意：&ldo;根据你拿来的那团膏体，我已经找到配方里缺的那味东西了。&rdo;

玉卿意拿回配方很快塞进怀里，问：&ldo;是否月见糙？&rdo;

&ldo;不是。&rdo;

花夔神色异常凝肃，压着嗓子道：&ldo;是五石散。&rdo;

玉卿意大惊，抬眉再问确认：&ldo;五石散？&rdo;

残缺配方上，还剩一味料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得：口、口、月。

她一直在&ldo;月&rdo;上冥思苦想，却未料&ldo;月&rdo;只是其中一个字的一部分。

&ldo;五石散本是用来温肺强体的药散，虚寒病人用了有补益功效。但若是正常人用了，却会性情亢奋，燥热异常，行为也会变得癫狂起来，脱衣裸袒、神智混乱……所以此物在本朝是一种禁药，由官家管制，民间不可擅自买卖，否则其罪当绞！&rdo;

花夔拧着眉头，沉声又道：&ldo;我看配方里还有一味阿芙蓉，此物来自西域，本朝唤作罂粟。它入药有安神安眠的效用，甚至还会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但阿芙蓉用多了会上瘾，日日依赖，难以自拔。五石散和阿芙蓉混在一起，可想而知此物药力有多霸道！夫人，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方子？如此害人之物，万万不可留！&rdo;

玉卿意阖着眸子，睫羽微微抖动，双手紧紧绞住胸口衣裳，浑身几乎止不住地颤栗。

天宫巧……并非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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