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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无他人?念子实多。
愿言不获,抱恨如何!
初秋的冷雨里,她独自坐着,思绪如飞。想着当初他在洛水上弹奏的那一曲《停云》,一袭白衣如雪,翻飞在江水之上,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眼里深处却藏着刀锋一样的光芒,她不由得握着酒杯,无声笑了一笑。
是啊,十年了。天地广大,岂无他人?
只是……为何她却无处可去。
她捏着酒杯,垂下头,耳边一滴翡翠坠子微微摇晃,映绿了耳根。
&ldo;姑娘还要酒吗?&rdo;店小二过来,小心地问。
十年了,这个女子一直是这家小酒馆里的常客,而最近几年来得更是越发频繁‐‐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模样,风姿楚楚,清拔一枝刚抽出嫩箭的兰花。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一对璧人,如玉树琼花交相辉映。
然而,这些年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却经常独自一个人来这里。每次出现都更加憔悴。
&ldo;当然!快去拿!&rdo;刚问了一句,她却猛然一拍桌子,不耐烦地回答。她一拍,桌上的那把剑便跟着一跳,铮然一声响,有寒气逼来,刺人眉睫。
&ldo;好好,&rdo;店小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为难地嘀咕,&ldo;只是……只是姑娘你存在账上的酒钱,已经花光了……&rdo;
&ldo;什么?花光了?&rdo;那个女客这才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吐着酒气。
&ldo;是是,上个月就光了,&rdo;店小二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算账,生怕激怒了对方,&ldo;姑娘最近三天两头地来喝酒,每次喝的都是店里最贵的十年陈菊花酿,每坛要二两银子,光这账上记着的已经有五十三坛了……&rdo;
&ldo;好了好了。&rdo;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抬手探入怀中,却不由得一愣。
手触之处,居然囊空如洗。
出门时,赵总管让楼里给了她一整封银子,作为这次去江城的盘缠。她数也没数地收了,沿途花销,自以为足够‐‐却不料,在回来时候就已经告罄。这一路恍恍惚惚,杀人如麻,满目是血,她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如何把那些钱花光了。
&ldo;我看,姑娘还是不要再喝了,&rdo;看到她沉默,店小二趁势委婉地劝着,想把这个煞星给劝回去,&ldo;这样没日没夜地喝,很伤身的……姑娘不如早点回家去歇着……&rdo;
&ldo;回家?&rdo;她却冷笑了一声,&ldo;哪有家?&rdo;
一边说着,她一边搜检了一下身边,发现自己居然身无长物,身上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找不出来。店小二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她,视线最后落在了她颊边那一对青翠欲滴的耳坠上,脱口:&ldo;这对耳坠是翡翠的?倒是值钱,不如……&rdo;
&ldo;做梦!&rdo;一句话没说完,醉醺醺的人厉叱‐‐那一瞬,她的眼睛亮如寒星,似是有利剑直刺出来。
&ldo;是是是……&rdo;说完店小二噤若寒蝉,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ldo;不如……&rdo;她喃喃,视线落下来,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把绯红色的剑,忽然冷笑了一声,一把拿了起来,唰地扔给了他,&ldo;不如就拿这个抵押吧‐‐上酒!&rdo;
店小二下意识地接住了那把剑,不由得低低啊了一声。
这把剑并不新,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看上去颇有沧桑之感。乌木吞金的剑柄上镶嵌着墨玉,素面的剑鞘上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幽幽暗色里呈现出绯红的色泽。最诡异的是,虽然比一般制式的剑短,却反而出奇的重,一入手直往下坠,他猝不及防,连忙伸出双手用了很大的力才刚好托住。
难道是玄铁的?那可是好东西!光这上面的墨玉,挖下来应该也值一点钱吧?倒是个好生意……然而刚想到这里,就觉得剑在鞘中跃了一下,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刺入掌心。店小二失声惊呼,那把剑几乎脱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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