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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谢逊夸张地叫了起来，看看手背上两排浅浅的牙印，又看看叶馨：&ldo;你要不就不开口，一开口就咬人！&rdo;

叶馨终于说话了：&ldo;我是疯女人，你还是离我远点才好。&rdo;

谢逊揽过她说：&ldo;不要胡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更难得的是，你比任何人都坚强，你让我自惭形秽，对你更多份敬爱。&rdo;

叶馨见周围一些病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和谢逊，但决定不去理会那么多，伏在他肩头轻声说：&ldo;不要戴高帽好不好？我倒是有句话要对你说，说了你不要骄傲：你在这种时候不弃我，会让我更坚强。&rdo;

&ldo;坚强就体现在会咬人么？我倒觉得只能算&lso;牙强&rso;。&rdo;

&ldo;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rdo;叶馨终究还是不愿在光天化日之下失态太久，理了理鬓发，和谢逊在花园中慢慢散步。

&ldo;这些天，学校是不是对你问个不休？&rdo;和谢逊说话，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轻松惬意。

&ldo;可不，他们总是问，我何时跟你走？&rdo;谢逊和叶馨一样，套着崔健《一无所有》的歌词说话，&ldo;还有，走到了哪里，见到了什么，等等。说真的，这些天，叶馨和谢逊是学校里的&lso;红人&rso;，叫&lso;红字恋人&rso;也可以。好多人都想入非非。&rdo;

&ldo;那你还敢来？&rdo;

&ldo;我想见你。&rdo;

&ldo;有一件奇怪的事我还想问你，那天学校要&lso;抓&rso;我住院，我就逃，走的是我们俩以前走过的苗圃边门。出了那门，恰巧有一辆出租车等着我，说是我叫的车。是不是你的安排？&rdo;

&ldo;不是，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下落，怎么安排？&rdo;

&ldo;这就奇怪了。不过出租车公司的调度也说，是个女人叫的车。会是谁呢？&rdo;

&ldo;在你身边发生的怪事还少吗？我看不多这一个。&rdo;谢逊耸耸肩。

&ldo;不是你鼓励我刨根问底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rdo;

&ldo;那是要看情况的，你看你现在憔悴成这样，最需要的不是苦思冥想、做福尔摩斯，而是要休息，把身体养好。&rdo;

&ldo;可是6月16越来越近了。&rdo;

&ldo;有时候我甚至想，到那一天，如果你还在这戒备森严的医院里，说不定能躲过一场灾难。&rdo;

叶馨初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沉吟了一下，摇头说：&ldo;即便我躲过了，这灾难会不会又降临在别人头上。当年那个蒋育虹，6月16日时在住院，确是安全了，但同宿舍的筱静还是死了。而她，第二年还是跳了楼。我这两天想了很久，觉得每年似乎都有人被&lso;选中&rso;，经历种种折磨，最终难逃一死，今年，似乎选中的就是我。&rdo;

谢逊忽然停下脚步，紧紧抓住叶馨的双肩，大声说：&ldo;你不要胡说，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谬论？你这是在给自己设陷阱，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将自己假想成一个受害者，然后去扮演受害者的角色，这比被误解更可怕。&rdo;

这番话像一阵清凉的雨，将叶馨打醒：是啊，游书亮那天也是这么说的。自己分明是在扮演受害者的角色。而现在促使自己加速进入这个角色的，正是那汪阑珊。她以蒋育虹和沈卫青的人格出现在自己身边，正是在暗示一个不可抗拒的命运。

这时，她对谢逊，又多了一份感激。

都说福不双至，但叶馨的这一天并不仅仅是因为谢逊的到来而充满阳光。谢逊走后不久，游书亮也来看她，见她脸儿虽然略显苍白，但眼角眉梢竟带着喜气，暗暗困惑，问道：&ldo;你……还适应吗？&rdo;

&ldo;还用问吗？你住进来试试就知道了。&rdo;叶馨这才感觉其实有很多人都在关心着她，早先的孤独感毫无来由。

&ldo;看来你够坚强，我倒是多虑了。&rdo;

&ldo;谢谢你那天通知我要住院的事，可惜我没能逃掉。更谢谢你来看我。我有个好主意，你可以回去到我们广播站接受一下采访，就说你有叶馨的第一手资料，她在精神病院住得还算开心，别忘了夸我坚强。&rdo;

难得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游书亮对这位师妹不得不佩服：&ldo;你一定也听到了些流言蜚语，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去。&rdo;

&ldo;有些流言蜚语我倒爱听，比如&lso;红字恋人&rso;什么的。&rdo;

游书亮料想叶馨一定是在说反话，尴尬地笑笑说：&ldo;瞧你，耳朵是真灵。我才不信那些胡说八道，你和那个谢逊其实根本没什么……&rdo;

&ldo;有什么又怎么样？他刚才还来看过我呢。&rdo;叶馨的笑容纯净而自然，浸在美好的眷恋中━━谢逊才走了半个小时不到，她又开始想念了。

&ldo;什么？他刚才来看过你？&rdo;游书亮大为惊讶，张嘴要说什么，却忍住了。

叶馨觉出游书亮的神态有异：&ldo;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来看我？&rdo;

&ldo;当然能。这么说……你们真的是……&rdo;

&ldo;这很奇怪吗？要不那些流言怎么起来的？他跟我一起去的宜兴，他刚才说学校早知道了，宜兴公安局的人都来拜访过他呢。&rdo;

&ldo;不错，你说的都不错。我是……只是没想到而已。好了，我得走了，下回来，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东西吗？比如，喜欢吃的……&rdo;

&ldo;我猜得一定不错，你喜欢上哪位师姐了，一下子变得这么细心。谢谢你了，不用的，我妈妈刚走没两天，她给我准备的东西，几年都吃不完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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