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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ldo;回殿下，府外传来消息，旧人已逝。&rdo;

宇文严把那四个字品了品，脑中浮出旧年宫中梅园里第一次见到刘碧波的情形，轻飘飘的四个字，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溘然闭上双眼，良久后睁开，&ldo;新的那一条线可铺开了？&rdo;

&ldo;已经在筹备了。&rdo;刘喜恭敬地答道，顿了顿，又语焉不详地说：&ldo;军营那边已经得手了，筹划立太子之事宜早不宜迟，赵丞相那边就等殿下一声令下，殿下可要下定决心了。&rdo;

宇文严望着烛台上跳动的火焰，似乎拿不定主意，只是出神。

刘喜趁机又说：&ldo;前朝规矩，储君不传身有残疾之人，想皇上也会有这方面的疑虑，这个时候，有人将此前朝旧习散布开来，必然会动摇皇上的心念，殿下务必不能错过此良机。&rdo;

宇文严淡淡说道：&ldo;可是如此一来，皇上是否会怀疑这件事是本王做了手脚呢？&rdo;

刘喜道：&ldo;皇上纵使有怀疑，没有证据，也是枉然。皇上仅有殿下和齐王二子，在这件事上，他是别无选择的。&rdo;

宇文攸道：&ldo;让我再想想。&rdo;说着拿起一封文书，慢慢掀开，心思显然不在其上，目光只是盯在一处，眼眸一瞬不瞬。

刘喜瞥了眼宇文严手边的文书，还有厚厚一摞，劝慰道：&ldo;案牍劳神，殿下早点歇息，保重身体才是。&rdo;

宇文严点点头，撂下文书，疲倦地靠回了椅子上。

第27章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李汝宓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的，然一直也无消息再传回内宅，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看着从窗外渗进来白惨惨的微光，她知道是天将破晓了，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吧，那一点光让她心中的焦虑烦扰稍稍消退了一些，她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儿，然而她刚迷糊着，就被潘氏唤醒了。

&ldo;小姐，长史在外求见。&rdo;

李汝宓刚睡着就被唤醒，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撑着枕头起身，&ldo;拿衣服过来。&rdo;

潘氏服侍她快速穿好外袍，发髻散乱，她也顾不上再仔细梳过，胡乱对镜抿了两下就向外走去。

王齐立在殿门外请安，口称吉言。

李汝宓说着免礼，急切地问道：&ldo;可是殿下那边有消息传回来？&rdo;

王齐道：&ldo;殿下让人传话回来，一切有他，让王妃安心养胎。&rdo;他说着，抬头看了李汝宓一眼。

李汝宓与王齐四目相对，王齐的眼睛虽然浑浊，但眼神却透着笃定，李汝宓心中稍安，这就是说宇文攸落马无甚大碍了，但传回的消息又不明说，恐怕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李汝宓遂道：&ldo;殿下那边若有任何所需，阿翁尽管着手去办便是，有什么消息，也务必要知会我一声，烦劳阿翁让人告诉殿下，府中一切都好。&rdo;

王齐躬身应下，后退出去了。

潘氏扶着李汝宓往房中走去，&ldo;这长史没说殿下的伤势到底有碍无碍，小姐怎么也不问一声。&rdo;

李汝宓不知宇文攸为何要跟她打哑谜，传话回来自然是不想她过分担心，但又不明说，肯定还有别的考量，她遂也不对潘氏明示，只道：&ldo;事已至此，多问也是无益，让殿下安心才是最关紧的。&rdo;

潘氏一想也不差，只是觉得李汝宓未免太淡定了一些，她是李府的老人了，不管是李汝宓的生母徐氏还是继母杜氏，她都是看着他们进门的，可是就算心计多端如杜氏，在李汝宓这个年纪，也没有这份大气。不知不觉间，这个昔日的娇弱小姐似乎已迅速成长起来，只是她遇事时迅速表现出来的镇静，却令潘氏十分费解。但既然成了亲，又做了王妃，这样总归是好的，潘氏困惑的同时又觉得安心，有这样的主子，她也好当差不是，遂悉心道：&ldo;小姐熬了一夜，不如再去睡一会吧？&rdo;

李汝宓道：&ldo;刘孺人死了，长史稍后便会去坤仪宫报丧，若皇后派人来府中垂询，阿姆知道该如何回话吧。&rdo;

潘氏忙道：&ldo;奴婢省得。&rdo;

李汝宓略点了下头，&ldo;我睡一会儿，若是殿下有消息传回来，就唤醒我，若是别的什么事儿，就不用知会我。&rdo;

潘氏点头，&ldo;奴婢记下了。&rdo;

（转）

南军大营中，李寔躺在榻上无甚精神，他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被腿伤折磨了一夜，就精神大减。

宇文攸看着军士捧了膳食进来，他上前扶着李寔艰难起身就坐，李寔好容易坐好，因为牵动腿伤，说不得又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军士布好菜，他抓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宇文攸见了，笑着打趣他说：&ldo;不如我唤个丫鬟来伺候你饮食吧。&rdo;

李寔白了他一眼，稍稍换了个姿势继续去夹盘子里一颗丸子。

宇文攸看他实在费劲，又说：&ldo;你若觉得找丫鬟来军营里伺候有损你威严，我去传一个侍卫来喂你吧，再令他出去后不许嚼舌头。&rdo;

李寔忍无可忍道：&ldo;你能不能闭嘴！&rdo;

宇文攸凉凉地道：&ldo;以下犯上哦！&rdo;

李寔强词夺理道：&ldo;现在我们都没穿官服，按亲戚论，我是你长辈。&rdo;

宇文攸见李寔用筷子插中了那颗丸子，抽了抽嘴角，&ldo;了不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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