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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身体上更加痛楚了,我也奇怪,为什么好像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减轻,似乎还更严重了呢?难道那医官所说的话真的成了事实?忽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禁不住轻微地呻吟了一声,多尔衮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批阅太久而酸痛的手腕,然后端起一盏蜡烛向我床榻边走来,一面柔声问道:&ldo;熙贞,你好些了吗?&rdo;
我觉得全身更加乏力,只得含含糊糊地&ldo;嗯&rdo;了一声,接着烛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多尔衮在观察着我的状况,忽然间,我听到他惊声叫了一下:
&ldo;啊!怎么会这样?&rdo;
奇怪,他看到什么了,会让一向镇定沉稳的他如此失态以至于惊呼?我低头一看,只见我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竟然浮现了一颗颗红色的小包,有点像水痘一样,但是颜色要比水痘红艳许多,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多尔衮急忙掀开我的被子,然后接开我的衣襟,看了看我的腹部,接着又查看了我的腿部,最后帮我侧过身来,最后看了看我的背部,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我的身体放平,他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连烛台都几乎放倒了,我看到他神色慌张中带着一丝颓然,心里忐忑着:&ldo;我不会是……&rdo;
&ldo;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不,绝对不可能……&rdo;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急躁不安地踱着步子,神色忧郁异常,我想开口问,但是没有力气。
&ldo;医官,医官!&rdo;他连叫几声后索性直接冲出去找人了,堪称一代雄杰的多尔衮居然会如此沉不住气,可见我的情况实在是凶险异常,我似乎明白什么了,但是此时连动动身都很困难,只得听天由命地躺在床上,尽量不去想那两个在古代的时候,令人绝对恐惧的两个字眼。
很快,那个医官几乎是被他抓来,战战兢兢地查看了我身上的&ldo;水痘&rdo;,然后用搭着我的腕脉凝神诊断了一会儿,这才把手收了回去,等在一旁已经不耐烦地多尔衮立即问道:
&ldo;福晋她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吗?&rdo;
医官的神色有点慌张,&ldo;小人一时也没有看出这病症的苗头,只是略微感觉不妙,所以才请王爷注意观察的……&rdo;
&ldo;你少说废话了,她究竟生了什么病?&rdo;多尔衮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大吼着问道,把医官吓得更加哆嗦了,
&ldo;这个……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rdo;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了片刻,尽管这段时间很短暂,但在我看来,确是漫长得可以,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心底里一片凄凉:莫非我的古代之路就这样终结了?一点也不刺激,什么丰功伟业也没有做出来,也许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了?真是浪费大好机会……
等到多尔衮再次返回时,步履已经异常沉重,他低着头,甚至躲避着我期待的眼神,我似乎明白了结果,于是吃力地问道:&ldo;你不用隐瞒我了,照实说吧!&rdo;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沉痛和悲伤,神色中是颓丧和黯然,唇角微微地动了动,最终还是索性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ldo;既然你已经料到了,那我也隐瞒不了你了,方才那医官说……说你好像是&lso;见喜&rso;了……&rdo;
&ldo;那么说,我生了天花是吗?&rdo;我努力地说出这句话后,忽然间觉得似乎一切都清净了,老天真的喜欢和我开玩笑,这不,又耍弄了我一回,尽管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个消息从多尔衮的口中得到确认后,我居然像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滑稽的奇事一样,突然间吃吃地笑了起来,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尽管我笑得如此吃力,但是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凄凉和自嘲:
&ldo;哈哈哈……真有趣,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rdo;
第二卷暗潮汹涌第十七节生死相依
屋子里回荡着我凄凉的笑声,直到被随之而来的剧烈咳嗽而打断:&ldo;咳,咳……&rdo;我用手掩着口吃力而痛苦地咳嗽着,似乎喉咙里有粘痰堵着,让我的喉咙痒闷难耐,禁不住地俯脸向下,想把喉管里的东西呛咳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唾液倒是流了一堆,不见半点粘滞物出来。
&ldo;是不是喉咙被痰堵住了?用点力气咳出来啊!&rdo;多尔衮见状立刻赶过来坐在我的床头,一手扶着剧烈震颤的我,一手用力地拍着我的后背,鼓励着我,可惜我只觉得越来越气闷,似乎气管里的空隙越来越小,能够呼吸进来的氧气越来越稀少,最后干脆连呼吸都不能了,在几乎天昏地暗地挣扎中,我紧紧地用手扼着脖子,简直要发狂了,头脑中混乱的意识唯一记得的就是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他伸过手来用力将我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拉开,我胡乱地乱舞着,最后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攥着,颤抖抽搐着,连指甲都掐入了他的皮肤里都不知道,&ldo;加把劲啊,再不咳出来你就真的死定了!&rdo;他狠声催促着,我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终于最后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猛咳,终于把一大块粘稠的痰液咳了出来,顿时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总算呼吸到了此刻对于我来说无比宝贵的空气,虽然喘息依旧急促而粗重,不过多少还算是如释重负,逃过一劫了。
我刚刚喘息稍定,情绪略微平定下来,却看到旁边的多尔衮正呆呆地看着方才帮我接痰的那方白色的巾帕,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顿时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吃力地探头一看,果然,那洁白的巾帕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暗红!
&ldo;你咳血了。&rdo;他黯然地说道,接着又摇摇头,疑惑地说道:&ldo;奇怪了,没有听说过出痘时还会咳血啊?怎么会这样,莫非……&rdo;
但是我看到那口血痰时倒没有太大的恐惧,奇怪的是,人到了这份上真的连恐惧害怕都不知道了,我也和多尔衮一样疑惑和诧异:为什么我的痰里有血呢?又不是生了肺痨,难道是我之前从假山上滚落下来后不但头部受到了撞击,而且身体上还受到了不易发觉的内伤或者引发了内出血?不可能啊,要是那样的话我如何能一直支撑到现在,而且还毫无知觉呢?
我仔细地看了看,只觉得那血色暗红,混合在粘痰中已经凝固成了血块,看着看着,我忽然间笑了,多尔衮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我,大概以为我受了这样大的打击,绝望到了快要生失心疯了,不然的话任谁看到自己咳血的话哪里还能不悲反喜,还能笑得出来?
&ldo;熙贞,你怎么了?都到了这般田地,你怎么还笑得出来?&rdo;他急切地询问着。
我努力地吸了吸自己的上呼吸道,立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传来,接着用手指探了探鼻孔,果然不出我所料,带出了一些已经干涸结痂的血来,我调皮地动了动手指,给他看上面干涸的血迹,笑道:&ldo;怎么样?还是我聪明吧,差点吓到你了吧?&rdo;
&ldo;哦,原来如此啊,方才还真是把我吓得不轻,&rdo;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我的手指,问道:&ldo;咦,既然那血是眼见你咳出来的,怎么发现不对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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