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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中国古代史上唯一的小说家代表虞初，为西汉河南洛阳人。其事迹多已散佚。据《史记》、《汉志》所载，虞初于武帝时，以方士侍郎，乘马衣黄衣，号黄衣使者。虞初虽为西汉人，其功于小说家者为汇编丛谈之小说。虞初所作《周说》，共计九百四十三篇，原书失传。由于《周说》的失传，虞初在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地位没有得到确立，仅见于书者唯《汉书&iddot;艺文志》而已。几乎所有的文学史都很少记载虞初的事迹和他的小说创作，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偶有所记，亦几近于《汉书&iddot;艺文志》而已。但实际上虞初对小说创作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谭正璧编撰并出版的《中国文学家大辞典》说：&ldo;书虽不存，但因之被推为古代唯一小说作家&rdo;。后世称虞初为小说创作的鼻祖。《文选&iddot;西经赋》中张衡云：&ldo;小说百家，本自虞初&rdo;，由此可以看出，虞初的地位之高。后人有以虞初为小说命名的，始见于班固《汉书&iddot;艺文志》所载《虞初周说》，张衡《西京赋》称&ldo;小说九百，本自虞初&rdo;。虞初旧释人名，但明人搜集《续齐谐记》和唐人小说8篇，刻为一书，命名《虞初志》，《四库全书总目》作《陆氏虞初志》，直以&ldo;虞初&rdo;作书名。后汤显祖有《续虞初志》四卷，邓乔林有《广虞初志》四卷，大抵收集前人文章，非自撰写。清初张潮的《虞初新志》也是收集明末清初人的文章，汇为一编，共二十卷。后郑澍若又有《虞初续志》十二卷。各种&ldo;虞初志&rdo;都是短篇小说选集，如《虞初志》《续虞初志》《虞初新志》等。虞初的《周说》对中国古代小说创作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据东汉人应劭所说：&ldo;其说以周书为本&rdo;，就是说虞初是根据《周书》写成小说《周说》。因此有人估计《周说》很像是一部通俗的周史演义。《太平御览》第三卷所引《周书》三则，其写作风格类似于《山海经》，清代人认为是虞初的佚文。东汉末有人主张&ldo;《百家》杂说，请用从火&rdo;，要把小说全部烧掉。小说接近民间文学，与上层文士不相容，因此虞初的小说《周说》也被上层文士&ldo;从火&rdo;了。他们为什么憎恨小说，不许它存在呢？

我们来看当时社会对待小说家流派的态度。在学派林立，百家争鸣的那个乱世，许多学人策士为说服王侯接受其思想学说，往往设譬取喻，征引史事，巧借神话，多用寓言，以便修饰言说以增强文章效果。这在《孟子》《庄子》《韩非子》《战国策》中也有不少寓意鲜明的小故事，带有小说的意味。

但是，对于小说家这个流派，这些为各个王室效力的上层文士不仅不认可，还对此嗤之以鼻。&ldo;小说&rdo;一词最早见于《庄子》杂篇《外物》：&ldo;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rdo;以&ldo;小说&rdo;与&ldo;大达&rdo;对举，是指那些琐屑的言谈、无关政教的小道理。庄子认为这些微不足道，故谓之&ldo;小说&rdo;，即&ldo;琐屑之言，非道术所在&rdo;、&ldo;浅识小道&rdo;，也就是琐屑浅薄的言论与小道理之意，正是小说之为小说的本来含义。

而孔子有言：&ldo;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弗为也。&rdo;然亦弗灭也。闾里小知者之所及，亦使缀而不忘。如或一言可采，此亦刍荛狂夫之议也。意思大约是：虽然是些小道理，但是也一定有值得注意的吧，但从长远来看怕受到这些小道理的牵制和约束，这就是做大学问的人不应该犯的错误了。但是也不能全盘否认这些小说，孔子认为小说本是街谈巷语，由小说家采集记录，成为一家之言。这虽是小道，尚有可取之处。班固明确地指出小说起自民间传说，这对认识中国小说的起源有重要的意义。

东汉桓谭在其所著的《新论》中，对小说如是说：&ldo;若其小说家，合丛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rdo;认为小说仍然是&ldo;治身理家&rdo;的短书，而不是为政化民的&ldo;大道&rdo;。可见在古代，小说始终被视为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现在的小说是文学体裁四分法中的一大样式，通过塑造人物、叙述故事、描写环境来反映生活、表达思想的一种文学体裁。很显然，春秋战国时代小说家这一流派的作品与现在小说的定义大为不同。从《汉书&iddot;艺文志》中可以了解到，这些稗官如果仅仅是作为一个记录人员，那么他们的职责类似于现在的&ldo;记者&rdo;兼&ldo;编辑&rdo;。我们不妨理解为，这就是古代一班聆听民声探访民情及考察民间八卦新闻趣事的人马，也就是说他们的作品素材都是从民间得来的。小说既然说民间的事情，当然会有与上层统治者不一致的地方，那当然也就会遭到憎恨，虞初的小说《周说》当然也不例外。每一个朝代每一个国家，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都存在着无法消除的矛盾。正是这种矛盾的存在，构成了统一的社会结构。但是握有绝对君权的统治者阶层也不是可以对被统治者为所欲为的。《荀子》中有阐述君民关系的一句名言：&ldo;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do;。所以，才有了稗官这个很不起眼的职位。

《汉书&iddot;艺文志》中提到的这个&ldo;稗官&rdo;一职，我们可以看出，这些小官们从民间采集来的&ldo;小说&rdo;都是要呈给皇帝供其&ldo;省览&rdo;的。那么，是公务处理闲暇之余用来消遣找乐子的吗？显然不准确。有人称，这些民间的风俗故事为&ldo;稗官野史&rdo;。我们可以大胆地猜测，小说家这一流派的思想就是向上传达民声民意，他们作品的中心人物就是人民，是反映民声的先行者。所以，统治阶级眼里容不下，就有了&ldo;从火&rdo;的惨淡下场。但是，这一流派并没有被灭绝，而是扎根于民间的土壤，至今还在茁壮成长，可以说是&ldo;媒体&rdo;，也可以说是如今的网络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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