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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什么？&rdo;

&ldo;我是去看抽水马桶的。&rdo;

&ldo;马桶？&rdo;程惜言非常困惑。

&ldo;&lso;陆小姐&rso;乘长途汽车去县里，定了房间后，只在房间里逗留了十分钟就离开了。经过长途颠簸的人多半都有想上厕所的欲望，她也不会例外，我想没准她会在这几分钟里．上个厕所什么的。很幸运，她走之后，房间没被别人使用过。我还真的在马桶盖下面发现了一些尿液。女人上厕所，一般不会掀起马桶盖，只有男人才会这样，而且男人是站着的，尿液有可能会喷溅到陶瓷马桶的边沿。所以，我由此判断，&lso;陆小姐&rso;很可能是个男人，&rdo;谷平懒洋洋地环顾四周，&ldo;其实，我就是带着这个问题去找薛宁的。她已经承认了。&rdo;

&ldo;她承认&lso;陆小姐&rso;是王海南扮演的？&rdo;我问道，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真相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谷平微微点头。

&ldo;这就是为什么她坚决肯定，跟她丈夫私奔的女人不是&lso;陆小姐&rso;了。她本来跟王海南约好二十五日通电话的，但是王海南杳无音讯，于是她认为自己受骗了。王海南很可能是背着她，拿了钱跟别的女人跑了，所以她后来才会精神崩溃。&rdo;谷平幸灾乐祸地说：&ldo;哈哈，其实我后来想想，扮作另一个人离开旅馆不是最佳的蒸发方式吗？你们说呢？&rdo;

没有人回答他，我想两位小姐跟我一样，都被&ldo;陆小姐&rdo;的事吓傻了。

&ldo;那么，王海南到底上哪儿去了呢？&rdo;过了一会儿，林小姐终于开口问道。

&ldo;他死了。&rdo;谷平平静地说。

我浑身一惊。

但他没朝我看，继续说了下去：

&ldo;他和他太太是十四日到达木锡镇的，十五日，他们第一次来到米团店。&rdo;谷平朝程惜言望去，后者像小兔子一样缩起了肩膀，谷平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我：&ldo;也就是在这一天，你父亲狄元庆在米团店里第一次碰到了他们。你父亲曾经向惜言的阿姨打听他们是谁。&rdo;

&ldo;是的。&rdo;我道。

谷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ldo;我记得你曾经送给我一个很漂亮的木盒，你说那是用楠木做的，你父亲当年为了找到适合你做箱子的楠木，曾经利用国庆假日到喜鹊山帮你去运木头。你还告诉我，那一年你十四岁，而你现在二十二岁，也就是说，八年前的国庆节，你父亲曾经在喜鹊山上。&rdo;

&ldo;啊！&rdo;程惜言轻轻叫了一声。

&ldo;那么巧，程小姐家那场车祸也是发生在同一天。当我注意到这个巧合后，我怀疑你父亲曾经目击程小姐家的那场悲剧。&rdo;

&ldo;啊！&rdo;程惜言又轻轻叫了一声，随后，她朝我看过来，而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知道父亲一向胆小怕事，即使他看到了，也只会保持沉默。当年，也许他是唯一的目击者，但却躲了起来。

&ldo;十五日在米团店，你父亲认出了王海南。依照他过去的个性，自然不会声张，但是那一次，他不同了。在遇到王海南之前的两星期，他被查出患了肝癌。他知道这是不治之症，自己已时日不多，于是做了一个决定……&rdo;

我再也不想听这些废话了。

&ldo;我爸到底在哪里？！&rdo;我从座位上跳起来，不耐烦地朝谷平嚷道。

&ldo;听我说下去，小亮。&rdo;谷平用他那一贯平静温和的声音回答我。

我很想听他直接说出答案，但不知为何，又有点怕。

&ldo;小亮，我不怪你爸，别难过了。&rdo;程惜言轻声对我说。

她的声音让我低下了头。我重新坐了下来。

&ldo;还是让我先说说你父亲失踪前一天发生了些什么吧。那天是二十号，早晨，他去了县警察局，在那里查阅了八年前那宗车祸的案情报告。&rdo;

父亲翻阅的果然是那起车祸的档案，怪不得谷平会说不出他所料。

&ldo;可是当年的报告里应该不会有王海南的名字吧。&rdo;我提醒道。

&ldo;是没有王海南的名字，但是有对那辆肇事车的描述。小亮，你父亲虽然没有把自己看到的告诉警方，但他仍然是个警察，他有警察的意识。当时他目击车祸的发生，记下了车牌号码，也记住了王海南的长相，所以才会在米团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但问题是，他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能敲诈他。&rdo;

&ldo;敲诈！&rdo;我吼道。

&ldo;是的，敲诈。不然你以为是什么，&rdo;

我不出声了。

&ldo;你父亲打电话给市交警队，详细描述了车的外形，还提供了车牌号，要求他们帮忙协查一辆车的车主。交警队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车是属于王海南过去工作的那家教育软件公司的。你父亲以警察的名义，打电话给那家公司打听王海南的情况，他的理由是，王海南在木锡镇发生了点小案子。他们没有怀疑他的意图，马上就告诉他王海南早被辞退了，原因是私自使用公司的车辆，导致车辆损坏。于是你父亲顺理成章地获得了修理公司的电话。接着，他又联系了修理公司，他跟对方说，他会在几天之后亲自来取当年那辆车修理单据的复印件。&rdo;

这是我父亲吗？真没想到，我那一向胆小怕事、老实巴交、木讷呆板的老爸也会这么干净利落地展开调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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