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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11月：三套马车

穆索尔斯基[注]《图画展览会》（1874）

散步‐‐土地神‐‐散步‐‐老人‐‐城堡‐‐散步‐‐杜伊勒利宫‐‐比迪奥‐‐散步‐‐蛋壳里雏鸡的芭蕾‐‐两个犹太人，一富一贫‐‐市场‐‐墓穴‐‐禽腿上的小屋‐‐伟大的基辅之门

[注：俄国作曲家。]

场间休息

勃拉姆斯《d小调主题与变奏》（1860，勃拉姆斯本人据其《弦乐六重奏》第18号第二乐章改编。）

勃拉姆斯《f小调第二奏鸣曲》第2号（1852）

中速快板

表情行板

谐谑曲：快板

终曲

后台。菲利普正在更衣室换燕尾服，音乐厅经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ldo;我们的票早就卖光了，阿德勒先生！我们不得不谢绝许多观众。您要是有可能留下来再演一两天，我会……我知道，您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我将和埃勒比先生谈谈您明年再来这里演出的事，也许……&rdo;

菲利普并不在听，他一门心思想着等待着他的音乐会，经理见此只好歉意地耸耸肩，躬身退了出去。透过更衣室墙壁，菲利普听得见105人乐队正在演奏，交响乐眼看就要结束。场间休息时，菲利普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演奏着。一名伙计敲敲更衣室的门。

&ldo;该您上场了，阿德勒先生。&rdo;

&ldo;多谢。&rdo;

是该上场了。菲利普站起身，他伸出双手，只见它们不停地抖着。演出前的紧张总是挥拂不去。伟大的钢琴家都这样，霍洛威茨、鲁宾斯坦、塞金莫不如此。菲利普感到恶心，心突突直跳。我何苦要让自己忍受这等折磨？他暗自问道。其实个中缘由，他岂能不知。他照了最后一眼镜子，然后跨出更衣室，走过长长的过道，踏着33级台阶来到下边的舞台上。他走向钢琴，聚光灯一路追着他。人群中掌声雷动。他在钢琴前坐下，仿佛受什么魔力召使，紧张顿时消失，他好像顷刻间换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平静、端庄、信心十足的人。他开始演奏起来。

坐在观众中间的拉腊，注视着菲利普走上舞台，感到一阵刺激穿透着她。菲利普的出现总伴随着无法抗拒的魔力。&ldo;我要嫁给他，&rdo;拉腊自言自语。&ldo;一定要嫁给他。&rdo;她坐正身子，一任他奏出的乐音冲刷着。

演出极其成功。结束时，演员休息室里挤得水泄不通。菲利普早就学会了把应邀来此的众人分成两类：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热情的，是乐迷们，演出成功时给予热诚祝贺，演出失败时给予非常热诚祝贺的，不用说，是音乐家。

菲利普在阿姆斯特丹有许许多多的狂热乐迷，就在今晚，他们都挤在休息室里。菲利普站在屋子中央，微笑着不停地签名，耐着性子彬彬有礼地应付百来位陌生人。人们一律总会这么问：&ldo;您还记得我吗？&rdo;菲利普佯装记得。&ldo;你看上去真面熟……&rdo;

他还记得托玛斯&iddot;比彻姆爵士的故事。有一天，比彻姆爵士猛然想出一个掩饰自己坏记性的绝招。要是有谁问他：&ldo;您还记得我吗？&rdo;这位伟大的指挥家就会说：&ldo;当然记得！你好吗？你父亲好吗？他如今做什么来着？&rdo;这绝招一直很管用，直到后来来伦敦的一次音乐会上，当时休息室里有位年轻姑娘说：&ldo;大师，你们的演出真是太妙了！您还记得我吗？&rdo;比彻姆殷勤爽快地答道：&ldo;当然记得，亲爱的。你父亲好吗？他如今做什么来着？&rdo;那姑娘说：&ldo;多谢！父亲很好，他现在还是英国国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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