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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何皇后怕他对聂玄有气，有心想劝几句，连忙跟上去。

聂柔却若有似无地把她和聂慎隔开了，对聂慎劝道：&ldo;父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儿臣先送您和母后回宫吧。&rdo;

聂慎虽不喜何皇后，但对聂柔却很是宠爱，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先是婚姻不睦，如今又长住西山，心里便对她十分怜惜。见女儿来劝，到底还是神色松动了些。但却没提回宫，反而叫过了萧文远，询问火势如何，又打发自己的侍卫统领也带人去帮忙救火。

聂柔心里着急，又不能强劝他回宫，正在苦思对策，就见大皇子聂至匆匆从大门进来。还未到跟前就开始请安：&ldo;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给太子……皇姐？&rdo;

聂柔已想明白今天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安排，心中早恨透了他，却不得不笑了笑：&ldo;你消息倒是灵通啊，父皇母后前脚进门，你后脚就到了。&rdo;

她这话暗指聂至买通侍从，窥探帝后行踪。聂慎一听便皱了皱眉，聂至自然也听出来了，笑道：&ldo;皇姐太看得起我，我哪儿有那么大的灵通啊，不过刚好路过前面朱雀街，听人说这里失火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太子府，刚听门口的侍卫说是起火的是寝殿，太子人呢，没事儿吧？&rdo;

聂柔心里恨极，故作轻松道：&ldo;太子不在府里，多半是寝殿的下人做事毛躁，父皇已经安排人救火了。&rdo;

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是皇帝安排的，你要插手就是不满意他的安排了。

聂至这会儿却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了，爽气道：&ldo;那父皇母后和皇姐在这儿等等，我去寝殿看看。&rdo;

聂柔掐紧了手心，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好再拦，否则以聂慎多疑的性子，多半反而要对她起疑心了。正在左右为难，方才被聂慎派去救火的侍卫统领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一磕到底：&ldo;皇上！臣罪该万死！&rdo;

聂柔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聂至却是脸上一抽，强自忍耐才忍住了得意。

&ldo;父皇，是儿臣的过错，与方大人无关。&rdo;

话音未落，聂玄便在一个侍女的扶持下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脸上和手臂上还有伤，显得有些狼狈。

聂柔和聂至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两人眼中都是不敢置信。

聂玄一手搭在蒋明珠手臂上，一手受了伤，软软地垂着，对他们二人一笑。

聂柔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待苏秋娘扶着她站稳，她的眼泪已经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何皇后也是红了眼眶，但却是被聂玄这副样子吓得：&ldo;你这是怎么的？&rdo;

聂慎一时也顾不上去问他怎么会在寝殿之中，连声命人传太医。聂玄还要行礼，却被他亲手扶住了：&ldo;先坐下吧。&rdo;

何皇后也连连点头，一边吩咐人去端了清水来，一边紧张道：&ldo;还伤着哪儿了没？&rdo;

帝后二人一上前来，便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侍从和宫女，蒋明珠自觉地垂手靠后站了，微微低下头去，以免让人注意到。

太医赶到之后一看这天底下至尊至贵的一家子全都在，一下子就有点战战兢兢的，待查清楚聂玄只是一些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飞快地给他上了药包扎了。

聂玄趁着他上药的时候盘算了下现下的状况，这才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对聂慎道：&ldo;不知父皇、母后驾到，儿子实在失礼。&rdo;

方才太医为聂玄包扎的时候聂柔几乎是一眼都不眨地盯着，生怕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象，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抢道：&ldo;方才你府上萧长史说你出门了，你怎么又会在寝殿里？大白天的怎么就走水了？可查出原因来了？&rdo;

聂柔这一连串的问题看起来是心急弟弟受伤，其实是在给他提醒，免得两人的说辞有偏差。聂玄心领神会，解释道：&ldo;下了朝之后确是出去走了一趟，只是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来歇着了，文远多半在前头忙，没瞧见我回来。&rdo;

聂慎见他除了外伤之外脸色也十分苍白虚弱，倒没有怀疑，皱眉道：&ldo;身子不适怎么不传太医看看？&rdo;

&ldo;是，儿子大意了。&rdo;聂玄低头认错：&ldo;本想着歇会就没事了。没想到睡死过去，连外头走水都没发现。幸好这丫头及时发现，把我叫醒了。&rdo;

这番说辞并不算天衣无缝，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也解释了他为何会和蒋明珠一起逃出来。聂慎虽有点不信，但见他受了伤，也就没有当真去计较。

倒是聂至，从方才见到他出现后整个人都糊涂了。他那些手下信誓旦旦说太子一定是病重了，让聂柔假扮了他，还给他想了这么个法子来试探，结果人家姐弟两个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了。聂至心里暗骂那些智囊都是酒囊饭袋，一边打点笑容上前关心了几句。

何皇后私心里也有些不信，但比起前些日子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和宋清过从甚密的谣言，聂玄有个把喜欢的丫鬟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件事。不管这丫鬟是真的救了聂玄，还是与聂玄有私情，她都不是很在意。因此也只是扫了一眼蒋明珠，让人取了点金银赏她。

聂玄也看向蒋明珠，顺势道：&ldo;行了，你下去歇着吧。&rdo;

被寝殿着火的事一打岔，聂慎和何皇后本来十分的兴致也扫了八分。喝了杯茶，听人回报寝殿的火已经扑灭了，便打算起驾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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