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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樾坐在榻边,薄唇紧抿,看着慌乱害怕乃至于不知所措的姝娘,心下愧意丛生,毕竟是他趁着姝娘酒醉不清,夺了她的清白。
“昨夜的事是我之过。”他不知该安抚女子,须臾,只定定道,“姝娘,我会对你负责,娶你为妻。”
姝娘垂下头,将脸深深埋进被褥里。
她很清楚,昨夜她虽醉了酒,可此事不全是沈重樾一人之责。是她不清醒,将梦与现实混为一谈,也是她勾着他没让他走,她做出这番举动在先,又怎去苛责他没能坐怀不乱,不失君子之礼。
如今沈重樾意欲对她负责,娶她为妻,可
“公子玩笑了,奴家已为人妻。”她强忍着鼻尖酸涩,一字一句道,“此生又怎能再嫁旁人。”
沈重樾垂在袖中的手倏然握紧,像是在隐忍什么,许久,艰难地吐出一句:“你难道要等他一辈子,他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这事姝娘如何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刘淮死了,指不定在十几年便已经死了。村里所有人都认定她是寡妇,只有她仍傻傻地守在那个院子里,替她公婆等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可那又如何
“那是奴家自己的事。”她双肩微颤,在眼眶中打转的泪霎时决堤而下,“奴家已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不能再继续对不起公婆和刘家。”
她伤心的抽泣像针一般密密地扎在沈重樾的心上,他甚至想要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姝娘他的身份。
可他不能说,不仅因着他发过的誓,更是为了往后能彻底摆脱镇南侯府,再光明正大地告诉姝娘真相。
他伸手想要抱她,却见姝娘陡然往后一缩,连个被角都没让他碰着。
她哀哀道:“公子先出去吧,算是奴家求你。”
沈重樾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少顷才缓缓收回来。
“我让后厨备些早饭。”
姝娘没有吭声,直到听见门扇合拢的声音,才不由得松了身子,伏在衾被上放声哭出来。
后院那厢,冯长在姝娘那间客房门口张望了半天,见许久没有动静,心下窃喜,脚步轻快往后厨去了。
昨儿个夜里,他可是亲眼看见沈重樾抱着姝娘进去的,而后一宿没出来,想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哼着小曲踏进灶房,打听道:“王婶,你不是同那姑娘认识嘛,可知她家住何处,家中情况如何?”
王婶将馒头放上蒸笼,不答,反迟疑着问道:“冯总管,我昨日就想问了,公子和姝娘是何关系啊?”
“这还看不出来嘛。”冯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压低声儿道,“两人昨夜可都睡在一屋了。”
“这这”王婶猛然一惊,结结巴巴道,“可姝娘都已经嫁人了,他俩这不是”
王婶到底不好把私通这等难听的话说出口,更何况姝娘这般良善的人,她实在不能将这样腌臜的事同她联系在一起。
“嫁人!什么嫁人!”冯长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姑娘已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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