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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来龙去脉（第1页）

月无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累了，好累。”

“打小记事起，我就在‘五月阁’中，和其他姐妹一起练曲习舞，甚至还有个嬷嬷教一些功夫，若学的不好，那日便没饭吃，甚至还会被关入暗室不见天日。你可知一个人在暗室之中的痛苦与绝望？不知日夜，唯有三尺之地，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丝声响，我见过有一个女孩儿被关了七日，竟生生的疯了。”

“我今年十七，这十数年中月宫之主也换了两任，不论当时如何风光，待最终年岁一大，总要从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上下来，上一任姐姐人很好，笑起来总是很甜，最终是嫁给了朝中一名将军做了妾，听说大妇善妒，如今过得还不如五月阁中一个普通的姑娘。”

“因此，自我懂事之后，便不想与她们最终一样的下场。这女子啊，若靠男人过活，哪比得上自己能够把控命运来的快活。所以，我要银子，够姐妹们一辈子快活的银子。这几年来，阁里的姑娘婆子，生老病死，全由阁里一力承担，退下来的姐妹若无托身之处的，也由阁里养着。因此五月阁如今上下一心，才做到了四津城里最大的花楼。只是莫看阁中每日进账颇多，可花销也不小，大老板还要取走一半，若仅靠五月阁中卖笑的银钱，是支撑不了那么多姐妹一辈子的。”

关小西静静的听着，没银子的烦恼感同身受。

小娘子想要发泄点什么，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说一晚上都行，月无双柔若无骨，抱着一点也不累。

“三年前，我才十四岁，等上一任姐姐一退，我便继任了月宫之主。同时管事的也换了一个人，就是路达明。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大老板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五岳会’的成员。”

“大老板和蒋通关系很好，在这四津城中有许多的生意往来。蒋通经常到阁中来，每次都挥金如土，我本觉得太正常不过，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账本，即便蒋通不来的日子，账上都有他花银子的记录，但是与之对应的，却根本找不到哪个姐妹当日作陪。”

“我寻到大老板，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蒋通每次都是用的‘五岳会’的公费银子，在阁中走了一次账后，八成全回到了蒋通的私囊之中，这笔银子每月要有数千两之多，为了堵我的嘴，大老板与蒋通每月给楼里姐妹五百两公费，并且要帮蒋通找其他豪客，一起挣这种银子，若生意成了，还另有花红。这可是五百两啊，楼里的嬷嬷一个月的规银才五两，差一点的姐妹也只有三五十两，因此我应允了。”

“这几年我替蒋通洗白的银子有十多万两，这才使他将这四津分舵的骨干之人都收买了来，否则风声泄露，他早被‘五岳会’正了家法。”

“原本路达明是蒋通收买的骨干之一，谁知前几日其酒醉之后，透露出其竟是‘五岳会’监察堂在四津城中的暗探。你可知这监察堂是做甚的么？”

关小西道：“听这名字，是否与朝廷‘行路司’相似，用以监察会中之人日常行事的？”

月无双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这监察堂就是用以监督众人的，直接向监察堂堂主禀报，身份超然于外，而且都是保密的，除了会长与监察堂堂主之外，无人知晓究竟谁在旁边日夜监视着自己。”

“蒋通得知这个消息后，定在今日由‘青面鬼’徐三来探一探路达明的虚实，但人算不如天算，‘五月阁’今日却为关门主全都包将下来。喏，徐三就是与你说话的那人。”

关小西一望那汉子，果然脸上有一片青色的胎记。

此时，蒋通突然开口道：“关门主，如果今日你能装作什么都没瞧见，蒋某愿献上白银五万两，不知关门主意下如何？”

关小西好奇道：“这些年来，你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蒋通道：“关门主，你也是一门之主，在江湖之中要来往应酬，在会里要打点各个关节，手下又有一帮兄弟混饭吃，若是没有银子，谁又会死心塌地跟着你？蒋某虽然这些年是捞了一些，不过花销也巨大，这五万两么，是蒋某如今能调用的所有现银了。”

关小西道：“那银子在何处？”

“银票就在蒋某身上，只要关门主转身就走，蒋某立即双手奉上。”

关小西闻言，不置可否，继续问怀中的美人：“如此说来，定是这徐三进屋之后，发现了路管事正在书写一些密事，这才痛下杀手。”

月无双瞟了关小西一眼，嗔道：“当时奴家正在伺候关门主，具体如何你何不问问正主。”

关小西又是一块碎石，解开了徐三的哑穴。

“说吧，我喜欢听故事。”

徐三苦笑一声，说道：“今日本来是准备探一探路达通的虚实，故而某去了他的住处。因其正门面对五月阁的院子，进出多有不便，故而日常都是屋后翻窗而入。今日翻进他屋中之时，正好瞧见他往怀中塞着某物，应是听到了某的动静后仓促中作出的动作，这就让人大起疑心了。因而某装作一无所知，与其聊了些会中之事，这才下定决心先下手为强。于是故意请他为某写一个请帖，趁他作书之时绕到他身后，了结了其性命。这才将其怀中的一封书信和那张写了一半的请帖一并带了回来。”

“如此说来，你为了不被人发现，这才绕了四津城转圈。这舵中今晚毫不设防，也是你们为了避人耳目，才将不知情的守夜人全打发出去的？”

“关门主都已猜到了，事情正是如此。此事既然与关门主毫不相干，我等也未得罪关门主，不如就依蒋老大所言，大伙儿发财，岂不美哉。”

关小西嘻嘻一笑：“银票呢？”

蒋通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叠子银票，恭恭敬敬递了过来：“请关门主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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