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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第3页）

眼下，狗卷棘与百花莲并排坐在椅子上。

式神侧首，纯白瞳注视着少年，问：“狗卷君，妾身总是不买票，是不是不大好？”

语气依然柔和，带着认真。

狗卷棘在手机上打字：[没事的，百花老师你考虑得太多了。]

[百花老师要是真的很介怀，等会儿到站了，我帮你补票。]

式神尚未回话，车厢里响起了脆生生的童音——

“妈妈！那个大姐姐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呀！”

声源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坐在母亲的腿上，方才在睡觉，醒来后，她那张小圆脸的表情忽然变得兴高采烈，她伸出小手，指向一处空座位。

“妈妈，你看到了吗？大姐姐的眼睛是白色的，像雪一样！”

“大姐姐的天蓝色和服也好漂亮！上面印着花花！”

小女孩说得煞有其事，可她指向的座位，分明空无一人，旁边倒是坐了个高中生模样的白短发少年。

“嘘，安静，我们是在公共场合，不可以吵闹。”

“那里根本没人……你这孩子怎么又说奇怪的话，你又想吓唬妈妈吗？”

“有人的呀！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大姐姐！”

“你这孩子真是的……随你了。总之别吵了，会打扰到其他乘客的。”

“妈妈，那个大姐姐冲我笑呢，她向我走过来啦。”

“好了！不许说奇怪的话！你再这样，妈妈我要生气了。”

不知是母亲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其他缘由，小女孩倏地安静了，她看着空气，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眼睛像星子般闪亮。

狗卷棘知道小女孩为何变得安静。

“你能看见妾身吗？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呢。”

“但请勿将此事说出来，当作是你与妾身的小秘密，好吗？”

式神那本就温柔的动听嗓音，此刻更为温柔，她轻轻地摸了摸坐在母亲膝头的小女孩的头顶。

“妾身给你看花。”

霎时，明亮温煦的白辉充盈了整节车厢，嫩绿植物铺满每一寸地面与车窗与车顶，从这满目的绿意中，转瞬绽放出数不清的白与紫的花儿。

最美丽的花圃也比不上这盛满了洁白满天星与浓紫风信子的车厢，此刻，这儿美得如若一场奇幻的梦境。

咒言师少年将这寻常人看不见的奇景，尽收眼底。

少年摘下一朵开在他身侧的风信子。

他如今很喜欢这种花。

因为百花老师说过，他的瞳色像是风信子。

“妾身要到站了，年幼的人之子，愿有缘再会。”

振袖轻挥，四面花卉绿叶，皆化作水晶碎片似的璀璨耀眼的光碎，纷飞飘散。

咒言师少年手中的那株风信子，也蓦地破碎和消散了。

在满室的即将消逝、归为虚无的飘摇光碎中，式神注视着小女孩，她依然在笑，笑弧清浅。

那一瞬间，少年产生了一个想法。

——百花老师，会像她的花一样，在某天也消散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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