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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陆康返乡见亡友荀卡上任委县令（第2页）

“可想天灾之下，朝廷不拨出钱财来救民赈灾，反而加大税赋，只是为了修建甚么铜人......虽有刘公出言上谏，却也落得如今这般罢官返乡论处的境界。”

荀卡见陆康愁眉不展，尽是叹息，倒也明白他想找父亲的原因。只是，看这个样子倒是连抱怨的对象都没有了。

“......唉，罢了，听闻幼慈早逝，某也痛心不已。老夫至此，也算作看他最后一面。”

“家父灵堂设在后山，还请先友稍待，小子备上祭品再行可好。”

“这是自然。”

让管家弄来一些扫帚和竹板，荀卡每次去都会带着用木纸做的纸钱去烧，也算是对现世的怀念了。而正儿八经的墓祭，可是要准备很多东西的。

诸如祭羊、包含牺牲之意的二兔、还有诸多祭文以及亲朋好友的默哀......得了，上次清明荀卡见识过，场面的确老大了，也把他的头整得挺大。

这般也算只是单纯祭拜而已，也犯不上这么大的阵仗，但荀卡为了礼数还是准备了不少。自己想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当官，有着孝名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然，像荀卡这样已经面壁了三年枯坟的，早就对这些无感。虽然在陆康面前表现得多么多么悲天悯人，但实际上，真正的悲伤是无法流泪的。

咳咳......言归正传，来到后山，那一圈白帐里的便是荀卡这三年待得最长的地方了。陆康看了一眼荀卡，似乎眼神中表示你小子挺会啊？而荀卡却干咳两声，尴尬地招呼陆康进去。

毕竟，这圈白帐外摆放着奇花异草，也有着几株他认知里尚未存在的植株。那些玩意，是荀卡无聊时把菜篮子里的花草取出种下的，没曾想还真能活。

而一进白帐，便又是一番奇特的景象。

你问这东汉有纸张吗？有，但却和现世中的大相庭径。除了先前书信用的木纸之外，文人最喜欢的便是使用一种名为左伯纸的麻纸，这等纸张书写算是顺畅，不过和那木纸一样不易保存便是。

至于说那蔡伦造纸，用一句“洛阳纸贵”便能看出这蔡侯纸的价值，岂是荀卡现在所用得起的？若非荀卡自己的科技树点歪了，说不准哪天给他弄出来变作“荀卡纸”也说不定。

那陆康曾任武陵太守，也是饱腹诗书之人，见四下纸张凌乱，倒是有些心疼。待随手拾起一张观之，见那淡墨之上的一点秀气，当下便被吸引进去，情不自禁地念道。

“

松生数寸时，遂为草所没。

未见笼云心，谁知负霜骨。

弱干可摧残，纤茎易陵忽。

何当数千尺，为君覆明月。

”

此诗以松自比，说明自己地位虽低，但志气很高；虽被摧残，但不甘埋没；一朝得志高升，还要做一番事业。而这首诗，在陆康眼中，就是拿自己的经历作比嘛，妥妥写出了自己内心的苦闷，双手拿着此纸，久久不得放下。

荀卡还以为是这诗写得不好，看到这陆康那么大的反应他还十分紧张起来，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样子。直到陆康开口询问起此诗的名字时，那荀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呃...此诗，此诗...是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此诗作时无名，但今日既是先友所至，又是缘分使然，不若将此诗赠与先友，故更为为《赠陆太守》，可好？”

“宝若真如此？”

“当然，还请先友为之命名。”

那荀卡脸色洋溢着微笑，反正这诗文啥的都是自己抄的，至于说为啥在守孝这三年里默写诗文，还不是怕自己以后忘了啥的。他的压箱好货，自然不只这一些，今后的唐宋八大家，怕都是生活在荀卡的阴影之中。

那陆康也不客气，收下了这份纸稿，至于说此纸能保留多久，那也得看陆太守自己能不能妥善保管了。

收下此诗的陆康来到荀旉的坟前，回头一看，见那荀卡摆出一脸真诚，跪伏在荀旉的坟前，那闭上双眼的样子有些奇怪，但还在陆康的接受范围之内。看其动作颇为娴熟，想来是平日里可没少这样表达自己的孝心。

“如此看来，荀卡此人算作忠孝...嗯，以满帐之诗文来看，说是学通行修倒也无过，可惜......”

那陆康也是想到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按理来说，像荀卡这样的“大孝子”和“大文人”已然满足举孝廉的条件，但荀卡的身世，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唉，反正老夫也本就是被革职返乡，多背负一些罪名又待如何？总而言之，祖辈之祸也不该论至小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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