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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了结呀了结（第3页）

门被人重重地推开，短暂的沉默过后，一道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从门槛外缓缓传来，一听便知是来者受了重伤。阳远将贝壳接连收好，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向来者看了过去。

来者正是纪风律。他捂着胳膊，跛着一条腿，脸色黑得赛陈年锅底，嘴角眉梢晕开大片紫青，配合着脖子上那条几近恐怖的勒痕，情况看上去十分糟糕。

纪风律虚弱道：“护法……”

阳远却没什么表示，脸上表情甚至没有一点波动，只是温和道：“找着你想找的人了？”

纪风律声音很轻：“嗯，找到了。”

“那就行。”阳远用下巴指了一个角落，“药酒在那，和以前一样，自己好好处理一下，明天别让陛下看见了。”

纪风律闷闷应了一声，取了药酒，就要离开。阳远本来要继续去摆弄他那些小玩意，忽然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回头，看见一串血珠从纪风律指尖滴下，瞳孔一凝，又把人喊住，问道：“你不会把人杀了吧？”

纪风律猛地止住脚步，不答。

“喂……”阳远立起身体，转向纪风律，眉头微微皱起，“你们，不是吧……”

不知过了多久，纪风律微微抬头，塌下肩膀，道：“没有，我们就是打了一架。”

“……”阳远往后靠了靠，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视线在纪风律身上逡巡一遍，道，“你们这架打得可真实诚。”

“还好。”纪风律云淡风轻道：“我打碎他一只手，他就顺手在我胳膊上开一个洞。我折断他的一条胳膊，他就顺势扫断我一条腿。打来打去，最后没地方下手了，就又弄折了彼此几根肋骨。”

阳远：“......”这到底算哪门子还好？

无奈叹一声，阳远用手背敲敲额头：“恕我多嘴，你俩这是打算打完这一架然后从此江湖不见么？”

纪风律沉默，然后缓慢地摇了两下头。

看着纪风律身上的狰狞伤痕，阳远掐了掐眉心，瞧上去有些头痛的样子，见对方要走，把人叫住，招手道：“算了，过来吧，我给你上药。这样也好得快些。”

纪风律慢吞吞地转身，缓缓走到阳远面前坐下，看着对方帮自己上药的动作，半晌，突兀问道：“你帮我是为了她吗？”

阳远专心致志地给纪风律的胳膊缠着绷布：“有这层原因在。如果陛下看见你受伤，她会难过的。”

“怎可能。”纪风律嘴角后撇，转过眼睛，道，“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况且她那么讨厌我，如何会为了我难过。”

阳远耐心道：“风律，你这话说得可就太伤人了。再怎么说，你也是被陛下带大的。更何况陛下一向待你很好，也没有声张你们二人之间并无血脉联系的事。你何苦这么在背后说她呢？”

纪风律：“我潜入人族十年间，她可有问候过我一句？”

阳远：“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再说了，当年不是你自己执意要去的么？怎得还怪起陛下来了。”

纪风律攥紧了拳头。

两人就这么无声沉默了一会儿，等到阳远终于替纪风律细心包扎好了伤口，纪风律盯着阳远的脸，又忽然开口问道：“护法，有一事，我至今不明。”

阳远专心致志地在纪风律的绷带上打蝴蝶结：“嗯，你问。”

“我是在大漠找到的花无尘，故而记起了一些有关大漠的往事来。”见阳远动作停下，纪风律探出身子，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若我没记错，十年前，护法你曾腰斩了几个从大漠回来的族人。”

阳远蜷了蜷手指，将最后一个蝴蝶结打好，抬头反问道：“那又如何？”

纪风律：“我想知道，他们所犯何罪？值得护法你下如此重手。”

阳远缄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徐徐道：“风律，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再问了。”

阳远越是如此，纪风律就越是想问。起身，纪风律吊起威胁的眼神，问道：“若我强问，你还敢杀我不成？”

阳远则很温柔地摸了摸纪风律的头顶，语气平和道：“万一我敢呢？”

纪风律眸光骤冷。

如水夜色仿佛顷刻凝结成冰，二人立在屋内，各自揣着各自的打量，无声地对峙着。

最后，阳远率先挪开了眼神。他从百宝箱里取出灵一个琉璃珠放在手心把玩，道：“好啦，我开玩笑的，逗你玩。”

纪风律厌恶地抽了抽眉，然后抹了一把嘴角：“一点都不好笑。”

阳远笑眯眯道：“是嘛？那抱歉了。”

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纪风律站起来，从牙缝里愤愤咬出一句：“你们怎么全都这样。”随后他便拂袖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如同一个惨薄的黑色剪影，融在了黑得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