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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服从与挣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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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之物。”脸上显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戒备和愤怒，宋寒声脊背弓起，低喝道：“滚。”

“好凶好凶，吓死我了。”根本不怕宋寒声，黑影浮至空中，吐了吐舌头，十分顽劣地说着。

眼见黑影逐渐化成了一个七八岁男孩的鬼影形状，宋寒声揽着昏迷的穆献，额头渗汗。发现自己吸血的欲望减少了不少，他将嘴角挂血的穆献按到自己胸前，往后挪坐了些，警惕道：“你究竟是何物？”

顶着宋寒声愈发阴沉的目光，鬼影男孩单足点空，身后散发渐拢成烟，再度怪笑了起来：“我说了，我是你啊。”

“笑话。”宋寒声冷冷道：“我本人尚还存在于此，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似乎不能理解宋寒声此话的含义，鬼影男孩瘪着嘴，在空中打起转儿来：“我没有胡言乱语。我通晓的你的记忆，了解你的内心，为什么算不上是你呢？”

窗外天色已经昏暗，阴沉的房间里，宋寒声听着鬼影的话，莫名察觉到了一股透骨的恶寒。掌心赤光耀起，他一推手臂，想要召出陀罗将这东西牵制住，指间却半天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察觉鬼影掌边一线暗银划起，宋寒声心脏一滞，猛然将视线盯去，竟见陀罗从那个鬼影的躯壳里悠悠然转了出来。将陀罗摘在掌心，鬼影咂了咂嘴，从空中跃至宋寒声面前，故作委屈道：

“哎呀呀，你竟然想攻击我？我好伤心啊。”

“少来。”眉眼厉然，宋寒声将鬼影打量片刻，疑道：“你是始祖诅咒？”

鬼影答道：“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行。但你自己得明白，我知晓你所有的所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可不只是你的武器。”

紧盯着鬼影的一举一动，宋寒声神色防备，一言不发。

“怎么？不信我啊？”再度跃回空中，鬼影牵起身侧镶着腥红的似烟衣袍，嘴角咧至耳根：“可我应该是唯一一个知晓你重生真相的人吧，这么对我，真的好吗？”

“你——？！”猛然直起了身体，宋寒声双瞳骇然。

那鬼影还在悠悠说着：“是啊，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所有的所有。你呀，幼时常遭欺辱，是被人打大的。十八岁那年，你被活埋进土里，然后遇到了苏醒的我，从土里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入长暮山杀了那个欺辱你的人，对不对？”

瞧见宋寒声将手心一点一点地碾紧，鬼影跳了几下，继续叙说着宋寒声的生平：“这之后啊，你遇见两个很投缘的小朋友，每天带着他们四处躲避追杀。可没想到，这两个小朋友最后为了救你，死啦！哈哈哈哈！”

“……闭嘴。”宋寒声颤声道。

“我偏不。”一挤眼睛，鬼影继续挑衅说着：“你当时气疯了，一下子杀了好多好多人，将我喂得好饱好饱，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你获得了我的力量，我也获得了你的身体，从此每当我饿了，我就会操纵着你去觅食。每天都在吃，每天都在哦。”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鬼影魇足地摸了摸肚子，坐在了宋寒声的床边。不顾眼前人是否已经在微微颤抖，它向宋寒声的脸前凑近了些，用大拇指抹过嘴唇，声音轻得像是在讲睡前故事：

“只可惜，后来啊，我没有东西可以吃了。我饿了好多天，好可怜好可怜，最后呐，就只能把你给吃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叫你闭嘴！”积蓄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宋寒声伸手向鬼影的脖颈处掐去，却只擒到了一把空气。反倒是鬼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入指处，层层黑丝如血脉般蔓延开来。

“为什么要愤怒呢？”歪了歪头，鬼影轻巧问道：“这一切，你不都是一直知道的吗？”

脸色一瞬归于惨白，宋寒声道：“我……”

“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宋寒声的头发，鬼影近乎慈爱地笑道：“你其实是不想那么做的，你只是被我施加给你的欲望控制了。唔，好吧，我承认，是有这层原因在的。不过，你在死后又重新回到了遇见我的那个节点，这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缘分匪浅吗？为什么还要纠结那些前尘往事呢？”

“谁同你缘分匪浅！”急促答着，宋寒声抱着穆献的那只手又紧了点：“而且，这一世，与之前不同！”

“你是说他吗？这个叫穆献的？”见宋寒声又把穆献往怀里藏了点，鬼影轻嗤一声，揶揄道：“是啊，他的确是个崭新的变数，但你不奇怪吗？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一世突然出现，还将活埋的你救出来了？前世呢？前世他在干嘛？”

见宋寒声迟迟看向怀中穆献，鬼影松开宋寒声的手，转而将手叠在身后，凑近二人脸颊，轻道：“不知道对吧，没关系，我知道。因为这个穆献……根本不存在于前世。说详细点，他在前世，压根就是一个早夭的婴孩。刚一出生就死了，你自然遇不到他。”

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凝固，宋寒声愕然抬头，道：“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啊？”嗔怪嘟囔了几句，鬼影眯眼瞧向穆献，打趣道：“一个本来该死的人没死，还长到了这么大，想方设法地接近了你。你不觉得可怕吗？怎么还敢抱着他？”

背后几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宋寒声手上青筋凸起，却还是不肯把穆献放开。

撇了撇嘴角，鬼影晃了两下腿，道：“怎么，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我没有断袖之癖。”宋寒声局促道。

“谁说这个喜欢了，你想哪去了？”掩嘴一笑，鬼影娇诡道：“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喜欢他身上的血啊？喜欢到不肯撒手啦？”

宋寒声咽咽喉结，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