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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水师的人（第1页）

芦苇丛旁边，十多个面色凶狠之人与杜修明对峙着。杜修明虽然孤身一人，却能骑着马居高临下，一副睥睨的神色。而底下那些人，则全都被杜修明这股气势压着。

杜修明提出来的条件，那就是另起炉灶，一边倒。以前的炉灶，不管是冷灶还是热灶，都不准再去烧，从今往后再无联系，只死忠杜修明一人。

安禄荣这群人，以前就不在朝廷的探查范围之内，若是果真能收服这些人，杜修明就又多了一张不为人知的底牌。

条件还在谈，耿义山回过头和几位领头的人交头接耳几句，拱手道：“既然拜了杜大人的山头，我等自然只烧杜大人的香，其他人我等一律不认，这可以答应。杜大人，我等兄弟共一百二十六人，不要多了，每月饷银二十两。卖命出差的钱，另外再算。”

杜修明点点头道：“每月给你三千两，你自己去分，凡是为本官战死的，抚恤银千两，子孙安排进官府，世代吃皇粮，妻女之类，本官定会妥善安排，可谁若是擅自行动而死，那就一文钱也没有。”

谈到这里，双方总算有了共识，耿义山等人同意跟随杜修明，杜修明也愿意接受。耿义山等人原有的待遇不变并略有提升、内部的权力结构不调整，一切照旧。有了这个大前提，双方总算松了口气，脸色有温和起来了。

耿义山带着人单膝下跪，抱拳道：“我等恭迎东家！”

不得不说，杜修明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自己可是违背约定，打擦边球杀了楚王世子。若是对方全是演戏，那他今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杜修明轻夹马腹，走上前，同时还观察着四周。心里预计，余云亦等人应当带着人到了附近，万一有了意外，还有一点机会。

走到耿义山面前，杜修明跳下马，道：“不是有一百多人吗，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福贵人在哪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本官手底下办事，还有几条规矩，要告诉你们。”

耿义山等人抬起头，道：“杜大人，剩下的兄弟都在河伯庙里面等着，福贵兄弟，在里面好吃好喝。杜大人还有些什么规矩，到了里面，尽管说来便是。”

说罢，耿义山等人小心翼翼站起来，生怕杜修明误会什么，拨开芦苇荡，来到了里面。这一片河滩还不小，但在京城附近，变得如此荒凉，应当还是人为的。

进了芦苇荡，层层暗门打开了，又上了一艘小船，荡过一个池塘。若是别人来了，会蒙住眼睛，在池塘里转几圈，这样别人就很难知道里面的路线。小小一个河滩，被他们弄得机关重重，可攻可守，这样看来，耿义山等人还有些本事啊。

杜修明这时开口问道：“义山，这芦苇荡的布局，看起来像南方人的手艺，南方湖多，才有这种水寨。”

耿义山挠挠头道：“东家难道忘了，我等先前可是跟着楚王爷的，本就是南方来的，原来的营生，说起来一点也不光彩，在湖上杀奸商，劫富济贫的。这扎水寨不算什么，在水上打仗才是我等的看家本领。不管是驾舸夺岛，还是游渡夜袭，我等都会。只不过，在这京师，全无用武之地啊。”

杜修明心里窃喜，这是想睡了就来枕头啊，眼看就要去江南，到时候和倭寇打起来，耿义山等人不是正好派上用场。楚王在洞庭一带，这湖面上的水师和海面上的水师，毕竟不同，耿义山等人能用吗？

耿义山以为杜修明不信，随手拉过来一人，道：“东家，这位叫郑安泰，是从巢湖水师中出来的军户，祖上跟着三宝太监下过西洋，随着三宝太监姓了郑。在巢湖水师中，他是开过福船的人。只不过巢湖水师，也一天不如一天，他逃出来意外入了我等的伙。”

“福船？这是什么船？”

“东家不知道吧？嘿嘿，小的给东家说一下。福船是海战的船。大明有洞庭、鄱阳、巢湖三大水师，唯有巢湖水师才能出海巡弋。”那个郑安泰认真地回到：

“福船十分高大，树两桅，三层船舱，船面上楼高如城，载有火球、火砖、火桶无数，乘员一百余人。备有五甲，装有大明朝最厉害的大发贡炮、迅雷炮、喷筒、噜密、火药弩，这要是一齐发射，那是满天火光，吓也要把人吓死。至于鸟枪、标枪杂役，则是近战的了，光是对撞，天下没有船敢和福船对撞。”

“好，好啊。只不过……大明竟有如此利器，可为何屡屡于倭寇之手？”

“唉，朝廷军饷一天天少。福船虽然厉害，可全都老旧了，官府不肯造船。再过些年，这些船没了，船匠也没了，朝廷要像造出来，可就难了。倒是洋夷的船，越来越好，迟早要打咱们大明朝。”郑安泰说着叹了口气。

“不要急，只要是英雄，都会有用武之地。耿义山，刚才本官说不动你手底下的人，可现在要反个悔了。这个郑安泰，明日就到兵马司来，我要好好问问大明朝的战船。”杜修明笑着道，耿义山等人，也不敢不从了。

走到里面，见到了福贵之后，杜修明和耿义山等人继续定下规矩。杜修明的规矩不多，首先就是一个忠，而且是绝对的忠。

如果忠诚不绝对，那就绝对不忠诚。故而这一条，杜修明定得比较严，凡是背叛、吃里扒外的，一律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甚至要斩草除根，不留后人。

其次，杜修明要的是他们不得欺压百姓，也不得私下报仇。谁说是结了私仇要报，都要告诉杜修明。

平日无事之时，饷银二十两，这已然属于高薪，养死士的待遇。杜修明随时考核，凡是配不上的，全都清理出去，当然也是会和耿义山商量的。若是遇到了事情，就按事情的难易程度再给钱。既然是养死士，杜修明绝不会在钱上面委屈任何一人。

对于耿义山，杜修明暂时当个甩手掌柜，将来再慢慢分化。该去江南的去江南打倭寇，还要有一部分人去漠北帮助张荣。武举的时候，还有许多结识的朋友，也可以派人过去联络联络，“了解”他们的动向，保证杜家集团的团结力。

条件都谈妥当了，杜修明吃着烤熟了的鱼，问道：“义山，现在是自己人了，本官就说个心里话。你请本官来的方式有些特别啊，绑了本官的人，而且见面礼都不准备一个。这若是换了别东家，指不定得给你多少小鞋穿。”

耿义山不好意思笑起来了，忽然又一拍额头，道：“哦，对了。还真有个见面礼，我等刚打听到消息，朝廷上有人抓住了东家的把柄，准备参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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