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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闲赋在家一个月,余汐一边找工,一边写小说,一边陪康康,但工和小说都没有进展和收效,小说的点击率一直居下不上。在多如牛毛的网络小说中,想要出翠拔类并非一般的难,更何况余汐是个新手。
没有点击率就意味着没有市场,没有收入,坐吃山空的日子让余汐日渐焦虑。每天,化解焦虑和压力的方法,除了康康天真无邪的笑脸,就是在电脑上敲出一段段精彩的文字。
康康开学在即,交房租的日子说话也到了,对坐吃山空没有收入的余汐来说,这些加起来就是一个笔‘巨额’开支。
在洵城住了这么久,除了上班认识的几个同事,余汐唯一打交道的人就是房东了,生活单调得如同白水,没有任何色彩;如同都市里独居的空巢年青人一样,除了工,就是窝居在自己的三寸之地,足不出户。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时间一到,就准时过来收房租了。钱交出去后,余汐彻底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尽办法,省吃俭用都要买房子!没有房子,飘泊的不仅仅是肉体,心更得不到安宁。余汐做梦都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个属于她和儿子的家!
日益干瘪的钱包,让余汐不得不更加节衣缩食。每天,除了保证康康最基本的营养外,买菜、生活用品,她都是挑超市最便宜的特价商品买。
暑假眨眼就过完了,幼儿园老师发来简讯,通知家长幼儿园报名的具体时间。交了房租、备齐了康康的学费,余汐几个月的工资一分也没剩了。
这天,妈妈破天荒地主动给余汐打来电话:“余汐,你爸爸病了,这段时间一直肚子痛,明天去县医院检查。”
余汐对电话那头的妈妈说:“那明天我回去一趟吧。”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强健,才五十多岁就已经动过两次手术,一次是七年前的胆嚢结石手术,整个胆囊都被摘除了,一次是胆管的问题,那次手术时,余汐在外地工,家里人当时没有告诉她。
第二天,余汐收拾两件洗换的衣服,坐上了回家的汽车。说是回家,其实每次回去,余汐都有种莫名的紧张感。这多半是缘于,她不但一事无成,还两次离婚。本来妈妈对她就少有好脸色,若是她知道她又离婚了,那她回到家,面对的又将是无尽的数落和抱怨,而且所有的亲戚和邻居很快也会知道。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家里没有人,母亲陪父亲去县医院检查还没回来。余汐先到厨房给康康弄吃的,再把屋里和院子里打扫了一遍。
下午三点,父亲在母亲和弟弟的陪同下回到家。父亲捂着肚子,看见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康康,走上前捏了一下康康的小手,然后转身进屋了;弟弟看了余汐和康康一眼,一言不发进屋上楼了。
余汐的心往下一沉,知道父亲的情况肯定不太好。
妈妈走到康康身边,抱起康康,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去厨房给父亲弄吃的。锅碗瓢盆在母亲手里发出刺耳的‘交响乐’,这是余汐从小听到大,都觉得‘刺耳’的声音。
妈妈就像一个‘陀螺’,永远没有时间停不下来歇一歇,即使雨天闲赋在家,也要忙里里外外的家务、不停地劳。
余汐走进厨房,问父亲的情况,妈妈看了余汐一眼,眼神里满是衰怨,和晕车导致的疲累。
“医生说,你爸爸可能又要做手术,这次是肝管里长了结石。你爸爸也是命苦!活一世、病一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唉!”母亲发出一声来自心底里的衰叹!
“医生有没有说做手术有多大风险?大概需要多少手术费?”
“医生说做手术都会有风险,他让我们回家商量要不要做手术,手术费可能要好几千,还可能过万。”
父亲已经关上房门躺下了。余汐走到父亲的房间门外,抬起手刚想敲门,康康在院子里叫妈妈,余汐连忙跑出去了。她其实不太想进父亲的房间,跟父亲坐在一起尴尬地说话。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跟父亲好好说过话。
虽然,余汐自小跟父亲不太亲近,但在余汐眼里,父亲是个很有才的人,他喜欢看书,而且写得一手好字,更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余汐记得,小时候,亲戚、邻居家过年贴的大大小小的春联,都是经父亲的手写的。
从八九岁到十二三岁,每到年关那几天,余汐每天站在父亲对面的桌子边,帮他按住裁剪成长条的红色纸,父亲每写完一张,余汐就把它铺到旁边空旷的地方,晾干墨渍。
父亲手拿毛笔,虽没有挥洒豪迈、龙飞凤舞之势,但他一手好毛笔字,绝对可以称得上‘大家’,只是一直未能崭露头角,扬名以世。一到年关时,亲戚邻居们就早早买好红纸,拿到家里让父亲为他们撰写新春对联。当时的余汐,对父亲十分崇敬,年少时,萌生过要练就像父亲一样的好毛笔字。
但直到现在,余汐不仅没有练出一手好毛笔字,连普通的字写得都不如父亲。
父亲虽有才,但他的脾气不太好,孤僻、寡言少语,对余汐从小就不太亲近,余汐自小对父亲的感觉,是少有的压抑感。
晚上躺在床上,余汐脑子里一直在想父亲做手术的事。旁边的康康睡得很香,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小家伙一定是在做美梦呢!
余汐已经没有钱了,但父亲生病要做手术,她不拿钱怎么都说不过去,翻来复去想到半夜,余汐决定动用夏志给她的钱。幸好,身上还有一张夏志给她的银行卡。
第二天,余汐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交给母亲,母亲接过钱,问:“你哪来这么钱啊?”
“这是我自己悄悄存的,爸爸什么时候去做手术?”
“你爸爸生病,小黄知道吗?他怎么没来?”妈妈又开始说教了,“你现在是二婚,千万跟小黄好好过,你爸爸的身体不好,别老是让我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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