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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还有什么?他瞄了瞄房间各个角落。

&ldo;你和他住在一起?&rdo;佛雷迪睁着一双死鱼眼问，面孔看来痴呆又吓人。

&ldo;哦，不是，我只是在这里待个几小时而已。&rdo;汤姆说，同时随意地脱下蓝白运动衫，他里面还穿了件衬衫，&ldo;狄奇出去吃午饭了。他好像说要去奥特罗吧，最晚三点会回来。&rdo;

一定是布菲夫妇其中一人让佛雷迪进来的，汤姆想，并告诉他该按哪个门铃，还说葛林里先生在家。佛雷迪八成说他是狄奇的老朋友。现在他必须将佛雷迪弄出这间屋子，而且不能在楼下撞见布菲太太，因为她每早遇见他总是大喊：&ldo;早安，葛林里先生!&rdo;

&ldo;我在蒙吉贝罗见过你吧?&rdo;佛雷迪问，&ldo;你是汤姆吧?我以为你会去柯狄纳呢!&rdo;

&ldo;我没办法去，谢谢。柯狄纳怎么样?&rdo;

&ldo;哦，还好。狄奇怎么了?&rdo;

&ldo;他没写信给你吗?他决定在罗马过冬，他对我说他已写了信给你。&rdo;

&ldo;我一个字也没收到‐‐除非他寄到佛罗伦斯。可是我人在萨尔斯堡，他有我的地址。&rdo;佛雷迪斜坐在长桌上，拨弄着绿色丝质桌布。他笑着说，&ldo;玛姬跟我说他搬到罗马，可是她除了美国运通的地址之外什么也没有。我能找来这里，纯粹是走狗屎运。昨晚我碰巧在希腊咖啡馆遇见一个知道地址的人。这到底‐‐&rdo;

&ldo;谁?&rdo;汤姆问，&ldo;一个美国人吗?&rdo;

&ldo;不是，一个意大利人，只是个年轻的小鬼。&rdo;佛雷迪看着汤姆的鞋子，&ldo;你那双鞋子和狄奇及我的一模一样。很耐穿吧?我那双是八年前在伦敦买的。&rdo;

他说的是狄奇的粗革皮鞋。

&ldo;我是在美国买的。&rdo;汤姆说，&ldo;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还是你要去奥特罗找狄奇?你知道奥特罗在哪儿吗?你等他也没什么用，因为他通常中饭会吃到三点。我自己等会儿也要出门。&rdo;

佛雷迪朝卧室走去并在房门前停下脚步，盯着床上的旅行箱。

&ldo;狄奇要去别的地方?还是他刚刚才到这里?&rdo;佛雷迪转身过来问。

&ldo;他准备离开。玛姬没告诉你吗?他要去西西里岛一阵子。&rdo;

&ldo;什么时候?&rdo;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明天，或者今天晚上晚一点，我不太确定。&rdo;

&ldo;喂，狄奇最近在搞什么?&rdo;佛雷迪皱眉问，&ldo;他这么与世隔绝是怎么回事啊?&rdo;

&ldo;他说他今年冬天非常努力。&rdo;汤姆随口说，&ldo;他似乎想保有隐私，但据我了解，他仍然和很多人处得很好，包括玛姬在内。&rdo;

佛雷迪又笑了，并随手解开他的马球大外套。

&ldo;要是他再放我几次鸽子，他可就算不上与我处得好啰。你确定他和玛姬还处得好吗?我听她说他们吵了一架，我想那也许就是他们没去柯狄纳的原因。&rdo;

佛雷达一脸期待地看着汤姆。

&ldo;我不晓得这件事。&rdo;

汤姆走到衣橱前准备取出夹克，这么一来佛雷迪会晓得他要出门，随后他及时注意到，假如佛雷迪认得狄奇的外套，那么他一定会认出和他身上这条法兰绒长裤搭配成套的夹克是狄奇的衣服。汤姆伸手取下了吊在农橱最左边他自己的夹克与外套。大衣的肩部使这件大衣看来像是在衣架上吊了数星期，确实它也真吊了数星期。汤姆转身瞧见佛雷迪盯着他左腕上的银手镯。这是狄奇的手镯，汤姆从未见狄奇戴过，是在他的饰物盒里发现的。佛雷迪正以一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着它。汤姆不经意地穿上他的外套。

佛雷迪现在用一种不同的的表情看着他，有一点惊讶。汤姆知道佛雷迪正在想些什么，他感到局促不安，嗅出了危险。你尚未脱离险境，他暗自说道，你还未走出这间屋子。

&ldo;要走了吗?&rdo;汤姆问。

&ldo;你是住在这里吧?&rdo;

&ldo;不是!&rdo;汤姆笑着反驳。

佛雷迪红发下那张雀斑满布的丑面孔死盯着他。但愿他们出去时别在楼下碰到布菲太太，汤姆想。

&ldo;走吧。&rdo;

&ldo;看来狄奇把他所有的饰品都给了你。&rdo;

汤姆想不出一句话可说、一个玩笑可开。

&ldo;哦，他借给我的。&rdo;汤姆用他最低沉的嗓音说，&ldo;狄奇戴腻了，所以他让我戴一阵子。&rdo;

他指的是那只银手镯，但他注意到他领带上还别了个刻有g字的银领夹，领夹是汤姆自己买的。他明确地感觉到佛雷迪逐渐升起一股敌意，仿佛他那庞大的身躯正聚集着房间内的热能似的，汤姆感觉得到那股热度，佛雷迪是那种体壮如牛、而且可能会不由分说便一拳打倒他认为是同性恋男子的人，尤其此刻是天时地利人和。汤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ldo;我准备走了。&rdo;佛雷迪起身冷冷地说。他走到门口时转动他宽阔的肩膀回过头来。

&ldo;是离英吉特拉不远的那家奥特罗?&rdo;

&ldo;没错。&rdo;汤姆说，&ldo;他应该一点以前会到那里。&rdo;

佛雷迪点点头：&ldo;很高兴再见到你。&rdo;他不悦地说，然后关上门。

汤姆轻声咒骂了一声。他轻轻开了门，听着佛雷迪下楼时鞋子发出的急促答答、答答声。他要确定佛雷迪出门时不会碰到布菲夫妇。但随即他听见佛雷迪说：&ldo;早安，女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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