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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鬼门关开（第3页）

“可以在客栈洗澡？”九宸问灵汐。

“嗯。其实我也不确定，小时候在书里看的。一问，竟中了。”灵汐答。她这小时候指的是做林默的小时候；虽不怎么出门行走，在家却看过不少闲书，对这凡间的风土人情还是有些了解的[2]。

九宸在回来的路上已施仙法蒸干了周身水汽，不然这一路上给人看到，必当他身上附着水鬼，这店怕是也住不了了。不过，这炎炎夏日，洗个澡也还是惬意的。

子时已到，九宸想着师尊的嘱咐，去袖中取那辟邪丹，却掏了个空。怕是方才救那宋公子时，落在水里了。

“找什么呢？”灵汐问。

“没什么。”九宸敷衍道，不想让灵汐担忧。他也未太把这小鬼缠身的事情当回事。活了这十几万年，与魔缠斗半生，还从未怕过冥府鬼怪。

这时，伙计安排人送来了冒着热气的大木桶，还有舀勺和擦身子的手巾什么的。

“在外面不比家里，神尊，你凑合一下喽。”灵汐一边笑着，一边为九宸解衣，“今天辛苦你了，九宸大侠，连着两次救人。”

九宸享受着灵汐为他宽衣解带，只一个劲儿笑着。

这木桶虽略有些粗制，热水却是不分质量的，身子泡进去，便觉得浑身舒泰。灵汐为他取下发冠，散开头发。

“九宸，救他们，算不算干涉凡人命数？”舀一勺热水浇在他右肩，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世间事，千丝万缕，牵挂纠缠。神仙下凡，一举一动皆作用于世间。且不说救人，你我这住店买物、与人沟通，就连买来那两匹小马，直接间接都会带来改变。”九宸缓缓地道，“我们便是凡人命数的一部分，凡人也是我们命数的一部分。只要不动仙法，便不算干涉。”

灵汐回味着九宸的话，思索着。

“灵汐？”九宸不见灵汐反应，回头见她正持着那舀勺发呆，“灵汐，我的热水呢？”

“哦，这就来。”灵汐回过神来，又舀一勺水顺着他左肩淋下。

“想什么呢？”

“想你方才说的话。”用手巾沾了些热水，为九宸擦拭，“所以，你是林默命数的一部分，林默也是你命数的一部分。”

“嗯。”

“九宸，既然如此，不要再心存愧疚了，好不好？”灵汐的手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温柔地说。

九宸愣了一下。他心中始终有个地方，存着对林默的愧疚。就如另一个地方，始终存着对五万年前魂灭幽都山的十万英灵的愧疚一样。他必须那么做，他别无选择，他也并没有错，但他逃不掉那痛悔。神仙也是有心的。他很少向灵汐提起，既无用，徒增伤感又是何必？但也无须提起。他的脆弱，天下人都看不见，却逃不出灵汐的眼。

灵汐柔软的双手正抚着他厚实的左肩，被他的右手握住，紧紧地捏了一下。九宸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坚忍的脸却印在心里，她无比心疼。

“灵汐，淘气！”方才还甚是沉重，转眼便笑出了酒窝。灵汐想打破这伤情，竟绕到九宸对面，撩起桶里的水到九宸脸上。

又是一下。水珠溅到九宸脸上，伴着灵汐咯咯的笑声。

笑声戛然而止，头被托在掌中，唇被温热地覆盖。唇齿仿佛被他撬开，他的吻比往日热切。那种被理解被懂得的感动，九宸不知如何表达；放在这亲吻中，或许她能懂。

她自然懂。她任他吻着，胡渣刺得脸有些生疼，她却分明感觉得到，他心中的柔软。

“啊……”却忽听九宸□□了一声，唇抽离而去。睁开见到的是咬着牙皱着眉的他。

“心痛又犯了么？”灵汐关切地问。

低头看向他的心口，那已经看惯的虬曲的疤痕，此时，竟幽幽地透出黑紫色。像厉鬼的恶爪，浮在九宸胸口，却扼住了灵汐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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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吞剑之术，古已有之。现在也在世界不少地方是街头的行为艺术，更有专门的国际吞剑协会。此举危险，切勿模仿。

[2]古代洗澡还是奢侈的，古代人洗澡也没有那么勤，外出行走更是能将就就将就。这里都是理想状态了。不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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