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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佑卿自是知道他是为了司马成义窜逃复反一事而宣他入宫，便道：&ldo;皇上放心，皇上已居正统之位，乱臣贼子又成的了什么气候？就是现在领了些流兵作乱，然以天下制一隅，胜负必定，皇上不必忧心。&rdo;司马成离怔了半晌，忍不住淌下泪来&ldo;刘远威素有军威，出逃后振臂一呼，已有三州兵马归附，现在皇兄又到了他们营中，更是有恃无恐，打着靖难之名要夺回皇位，据说已经由西渡过眭水攻陷荔州，一路势不可挡扬言半年之内攻进昊京‐‐先生，你常常教导我三纲五常，兄弟人伦，我不想杀皇兄为何皇兄却定要制我于死地才甘心！&rdo;

楚佑卿慢慢地将目光转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御座，抿唇道：&ldo;老师先前教的，是用于寻常百姓家，可生于皇室，为了尊位，兄弟父子又如何？不过也是自相残杀。这便是天家无情。&rdo;

成离听的似懂非懂，拭泪道：&ldo;若是大皇兄想要这皇位我给他便是！但求干戈不起，还我清明河山…&rdo;佑卿吃了一惊，忙跪下道：&ldo;皇上真龙天子切不可说此戏言！就是战事一时反复也是常理，下臣有一计可保社稷安康‐‐&rdo;

&ldo;太傅大人！&rdo;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声若洪钟，&ldo;外职文臣不可妄言朝政，皇上少不更事不知此理，难道太傅大人也不知教导皇上么？&rdo;

楚佑卿暗一皱眉，忙恭身下拜：&ldo;微臣参见相王。&rdo;

司马成彦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皇帝道：&ldo;皇上放心，平乱一事交由本王即可。余者种种不劳费心。&rdo;

小皇帝对这兄长是又惧又敬的，哪敢说什么，只与成彦寥寥数语而散。出得宫外，成彦叫住佑卿，顿了半晌，只微微一笑道：&ldo;晟的伤近来倒是好的差不多了。&rdo;佑卿没想到成彦会和他说这个，迟疑了一下才赔笑道：&ldo;那是好事。王爷对他好，那是他的福分。&rdo;

成彦淡淡地看他一眼：&ldo;过去十年里我倒还要谢谢你了，多次照护着他‐‐我喜欢晟，就因为他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有时候明哲保身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太傅以为呢？&rdo;

佑卿自然也知道眼前这男人已是帝国的实际当权者，半点忤逆不得，可他话里透出的亲厚却让佑卿心里象扎了根刺似的，不能出一语。

成彦走得几步，忽然又停了脚：&ldo;还有一事要提点太傅，这里毕竟不是南昭，太傅切勿忘了毕竟身在异乡。若非他，我未必容的下你一干人等。&rdo;佑卿暗自一惊，慌乱地赶忙跪下，道：&ldo;王爷，我心里已无故土家国更无二心，王爷切勿怀疑下臣！&rdo;

成彦眼皮不抬，只道：&ldo;还记得当年正阳宫变之时，你连弯身一躬都深以为耻，到如今，倒是豁达了不少。那些无谓的尊严都没了，倒也是快事。&rdo;

一句话讽地佑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目送着成彦行的远了，他才直起身子，拂去膝上泥尘，对身后的候贤德道：&ldo;把柳清明叫来，我有事吩咐。&rdo;

豁达？尊严？司马成彦，有一天你到了我这样山穷水尽一死而不得的光景，再来和我说什么颜面尊严吧！！

任何人都可以变的狠毒，只要他尝过失去的滋味。

纪淮熙摇头道：&ldo;王爷还是放过他了。&rdo;

司马成彦挑眉道：&ldo;你何时竟也喜欢揣测我的心意了？&rdo;

&ldo;属下不敢。&rdo;纪淮熙见成彦神色不善，忙转了话题，伸手入怀，摸出一本奏折来，&ldo;八百里加急快报，司马成义兵围冀州‐‐原本勤王的各路诸侯都按兵不动，想作壁上观，再得些好处。&rdo;他又瞟了瞟崇光殿，&ldo;司马家的天下他们也乐得看内讧，只不知道还能在皇帝面前粉饰多久的太平。&rdo;

司马成彦岂不知道事已至燃眉，各节度使拥兵自重，都在观望，何况司马成义还顶着个前太子的名号，若再止不住他的攻势，事必危矣。事到如今，藩镇之兵已不可倚重，若战前倒戈便是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ldo;无兵可以金帛募之，无粮可以农桑筹之，可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将兵之才却去哪里寻？！&rdo;纪淮熙道，&ldo;满朝文武中善兵者众，可一定要是个忠于王爷忠于皇上的，却只怕难找。&rdo;成彦何等人物，当下有了几分了悟，却并不相答，只道：&ldo;淮熙，我知你想的是谁，可他此番万不能出战。&rdo;

纪淮熙暗吃一惊，忙道：&ldo;韩相跟了王爷十年有余，明里暗里都是尽了全力地助王爷成事，而且放眼朝野，也惟有他能与身经百战的威远军制衡，拖个一年半载，那些人没名没份必定散去‐‐&rdo;

&ldo;淮熙。&rdo;成彦打断他的话，&ldo;我战必出，果必胜‐‐我要我的天下，再没有动乱纷争。&rdo;

&ldo;王爷要亲征？！可京中何人能主持大局？&rdo;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的，他心里甚至已经有了个朦胧的念头，却一时说不得。

淮熙又急道，&ldo;飞云和我们一起有十余年了为何不‐‐&rdo;

成彦冷冷一笑，&ldo;你以为司马成义在宗人府里本是插翅难飞，若无人应和却怎地竟能逃出京师？&rdo;

淮熙一愣，只觉得冷汗津津地出了一背，他，他是怎么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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