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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利永贞吼：&ldo;谢谢陈姨！&rdo;

陈礼梅之所以立定心肠不许儿子去北极，皆因看过一部伪纪录片，讲诉一位科考队员在北极遇难，跌入无底洞中，尸体冰封几十年。况且现在北极气温上升，冰川融化，生态恶劣，孤独抱着浮冰求生的不是北极熊，而是她的儿子封雅颂。

利永贞是气球脾气，一扎就炸，炸完就算，绝不会留下硝烟味。

&ldo;陈姨，在科考站所有的门都是拉开的，不是推开的，您知道为什么吗？&rdo;

&ldo;为什么？&rdo;

&ldo;防止北极熊闯进去呀。熊没有人聪明，不能把门拉开。您看，这样的细节，科考站的设计者都考虑到了。&rdo;

&ldo;出门在外怎么办？&rdo;

&ldo;陈姨，在北极外出都是集体活动。有经验丰富的老队员带队，走勘察过的路线，配发猎枪，警戒线外子弹上膛，警戒线内退出子弹。就算遇到北极熊也不用怕。&rdo;

&ldo;那难道可以随便she杀北极熊呀？&rdo;陈礼梅插一句，&ldo;北极熊是保护动物吧？另外，可以喂它吃东西吗？&rdo;

陈礼梅真是有扯话题的本事。怎么北极熊成了弱势群体？

利永贞舔了舔发干的嘴唇：&ldo;一般要求是鸣枪示警。也不能喂它吃东西，怕他们养成依赖性，失去极地生存能力。还有啊，北极虽然冰天雪地，没有植被，但还是有一种小黄花很努力地开在北极熊的粪便上呢。陈姨，有一部碟叫《北极传说》，明天我叫妈妈拿给你看看。北极真是很奇妙的地方。&rdo;

陈礼梅心灵手巧，课间常有学生排着队请陈老师编小辫儿。她手腕上总箍着十几根五颜六色的细皮筋，十指翻动，就能将一头长发编成各种花式。

现在梳着利永贞的头发，她又不由自主地编起小辫来。她动作轻柔，一边听利永贞句句出自肺腑，一边将重重心事都绾进头发里：&ldo;贞贞，委屈吗？你也想去北极吧，做了这么多资料搜集。&rdo;

&ldo;极地没有空气污染，没有大塞车，没有一万三的房价，没有奢侈品，没有贫富差距，实行共产主义制度，多好呀，是人都想去。我和封雅颂公平竞争这个机会，输了，我不委屈。&rdo;

&ldo;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又大方的好孩子。&rdo;陈礼梅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口气，&ldo;贞贞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次去北极大半年，他那个女朋友一定会散呀。&rdo;

家有芳邻（下）

封雅颂吃完客饭晓得帮主人家收拾碗筷。虽然林芳菲一再阻止，他仍然站在她身边端盘递碟，陪着说话。

&ldo;好吃吗？&rdo;

&ldo;好吃。&rdo;

&ldo;和你妈妈的手艺比呢？&rdo;

利永贞一脸幸灾乐祸走进厨房。林芳菲瞥一眼她的头发‐‐细碎的额发被松松编起，仔细地扎进斜斜的马尾里，掩盖了她头发少的事实‐‐不由得哼一声。这个陈礼梅，最会用小恩小惠笼络人！

利永贞叫封雅颂进房间详谈，才走到客厅，封雅颂倒先问起她来：&ldo;你那个朋友，长得很面熟。&rdo;

&ldo;我几时说过钟有初是我朋友？&rdo;

&ldo;她不是你朋友是什么？你在大溪地买的那对黑珍珠，正吊在她耳朵上呢。这你倒大方。你工作也有六年了，存折拿我看看。&rdo;

月光族利永贞不干了：&ldo;人与人之间除了亲人，友人，仇人，爱人之外，就不能有点别的关系？狭隘。再说我乐意，你管得着哇？&rdo;

封雅颂就是不喜欢利永贞这一副游戏人间的调调：&ldo;狭隘好过你……&rdo;

&ldo;我看了你的计划书！你放在台面上我用手机拍下来了！我阴险！行了吧？真他妈典型处女座！&rdo;

&ldo;处女座怎么了？我对事不对人……&rdo;

两人一边互相攻讦，一边钻进利永贞的卧室；林芳菲在阳台上搓衣服，正好可以听见两人在书桌边的对话。封雅颂和利永贞的声音时高时低，忽弱忽强，还夹杂有拍桌子的响动。

林芳菲一边听，一边将衣服一件件晾上‐‐女儿还是这样，总急吼吼不等人说完就打断，太没有礼貌了。

以前，以前封雅颂来给她做数学补习，题才讲到一半，她就拍着桌子大叫：&ldo;我知道了！下一题。&rdo;封雅颂也大叫：&ldo;你知道什么啊，半吊子！&rdo;

房间里的密谋结束，封雅颂出来和她告别：&ldo;阿姨，我回去了。&rdo;

&ldo;来来来，拿上林姨手搓的大汤圆，花生豆沙馅。给你妈妈带回去，她没有吃饭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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