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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利永贞：&ldo;师父。有人运气好，一次事故没遇到过，说大话气都不喘。兰宁出事的变电站条件很差，迄今使用的还是干式ta。派谁去都要先拜拜电母。&rdo;

封雅颂：&ldo;如果出了事只晓得跑，为什么入这行？一旦整个变电站爆炸烧光，牢饭够她大吃一顿。&rdo;

利永贞：&ldo;兰宁已经悔恨到要做心理辅导，何必雪上加霜？&rdo;

&ldo;师父。我从没有要求组员野外作业要当烈士，但分内的事情总该做好。&rdo;

&ldo;师父。我认为有人性别歧视。电母还是女的呢！&rdo;

&ldo;你可算说出心里话了。&rdo;屈思危望向爱徒，&ldo;小利，我派小封去北极，算不算性别歧视？&rdo;

封雅颂立刻钉住利永贞从不会说谎的眼睛。他瞳仁很黑很亮，聚精会神盯着你的时候便生出两个黑洞，要将你吸进去。

利永贞还以白眼。她一双眼睛黑多白少，翻起白眼来又毒又狠。

&ldo;小利，我对你说过，你的黄河电力维护升级计划书写的确实比小封好。这也为什么我向局里申请你做小封的远程支援。上级不派你去主要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你记得吧？&rdo;

&ldo;我记得。&rdo;

封雅颂眼睛望向别处，喉咙里笑了一声。利永贞面挂冰霜。

&ldo;你记得，就想办法改进。&rdo;屈思危和起稀泥：&ldo;小利，下次有去南极长城站的机会，我优先考虑你。再接再厉！&rdo;

利永贞已失一城，负隅顽抗：&ldo;那兰宁的事情怎么办？&rdo;

&ldo;停薪一年，闭门思过。复职后交给你来管‐‐封工，你看这样处理可以吗？&rdo;

&ldo;合情合理，有据有节。&rdo;

&ldo;利工呢？&rdo;

&ldo;我没问题。&rdo;

利永贞和封雅颂从总工办公室一齐退出来，一齐进了电梯。

他们两个中学地理课上就已经对极地心向往之。渴望和冰天雪地亲密接触，亲身体验极昼极夜极光，冰原冰海冰川，最爱动物就是北极熊和企鹅。他们甚至曾经头对头，趴在地上绘海报，试图走上街头抗议爱斯基摩人捕杀海豹。

&ldo;利永贞，十年后去极地旅游一定不是梦想。我们一起去啊！&rdo;封雅颂拿着一支沾满褐色颜料的毛笔，忽悠比他小两岁的利永贞。

&ldo;说好了，别不算数！&rdo;彼时的利永贞还有婴儿肥，双颊粉红，好像一枚小桃子，&ldo;我要去看开在北极熊粪便上的小黄花！&rdo;

言犹在耳。时至今日，封雅颂独自一人跑到了前头去。利永贞的梦想活生生被腰斩。

封雅颂绞起双臂：&ldo;利永贞，就你那小身板，一阵风就能吹散。极地不是你这种纸片人该去的地方。&rdo;

利永贞靠在电梯壁上剔起指甲：&ldo;别太嚣张，你不过是靠体型上的优势。&rdo;

其实封雅颂也不是五大三粗。他生得周正，一向皮肤白净，眼神纯真，手长脚长，十足一副学生样。工作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职位升高，身上的肌肉也一块块都练了出来。皮肤变作黝黑，眼神变作锐利，因为毛发旺盛，索性在唇上留了淡淡一层胡髭，鬓角也留长，变成雅痞一枚。

封雅颂曾为这层俏皮的胡髭非常得意，捎带着连桃花都旺了起来。只有利永贞不以为然，对钟有初说：&ldo;世上只有一个男人留胡髭好看，就是克拉克盖博。其他人统统是东施效颦。&rdo;

钟有初表示同意。她看男人眼光比利永贞更挑剔。

&ldo;嚣张好过阴险。你几时学会从别人计划书里偷概念？&rdo;

利永贞敢作敢当，正要承认，电梯门突然打开。

&ldo;总工叫我来按电梯。封工利工都到四楼，对吧？&rdo;小单利落地按了键，电梯门再次关上前，她好奇地问，&ldo;电梯半天没动，你们都没发现？&rdo;

封工利工均不理她，电梯终于开始下降。

小单对主公佩服的五体投地：&ldo;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他们俩站在电梯里谁也不动，谁也不去按掣。&rdo;

&ldo;你才来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过数次。&rdo;

&ldo;我不明白，利工和封工不对盘，怎么又会为他的徒弟求情？封工对底下人真是绝情啊。&rdo;

&ldo;他们俩都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小利比小封有人情味，小封又比小利果决。&rdo;

&ldo;他们老是针锋相对，您一定很烦恼吧？&rdo;小单有点讨好地说。

&ldo;小单，你思考方式太片面。&rdo;屈思危饮一口茶，&ldo;利永贞恃才傲物，封雅颂目下无人，可他们都是业界顶尖的人才。人才总是有点小毛病的。我们要辩证地看待这个问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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