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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不知什么时候也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庭院只剩了纪凡和楚凌觞。红色的枫叶缱绻着落下,两人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才刚重逢,又要离别。
&ldo;你……&rdo;两人同时开口,纪凡一愣,转而眉眼弯弯:&ldo;你先说。&rdo;
楚凌觞斟酌了下,小心开口问道:&ldo;你为什么答应去境外蛮荒?&rdo;
纪凡笑了笑,拉他坐了下来,认真望着他道:&ldo;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初识,月夜屋顶上你跟我说的话吗?&rdo;
楚凌觞的思绪飘到了那天夜晚,那天他说……
&ldo;你说,你求一个和平盛世。我去蛮荒,是希望能够为你实现这个梦想,否则我无论是在陈国还是在西凉,对于你而言,都是一个负担。&rdo;
楚凌觞望着他深情的眼睛,闻言,蓦地心里一酸,打断道:&ldo;你不是负担。&rdo;
&ldo;好好好,我不是负担。可就算如此,我也希望能够为你尽一份力,我希望你能够平安一世,可国不安,你也不可能真正放下一切,精心保养。我没什么用,唯有行军打仗还有点用处,我想为你练一支铁军,送你一个太平天下。&rdo;
&ldo;可……蛮荒之地,危险重重,你这一去,九死一生啊。&rdo;
&ldo;你不信我吗?&rdo;纪凡温柔问道:&ldo;凌觞,你不信我吗?&rdo;
楚凌觞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纪凡回握住他,轻声安抚道:&ldo;凌觞,你信我,只要不是粉身碎骨,我爬也会爬回来见你。你还在这呢,我不舍得。&rdo;
楚凌觞低下了头,不想让纪凡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可下巴却被抬起,眼角的泪渍被轻轻抚过,他听见纪凡轻声呢喃:&ldo;别哭,我会回来的。&rdo;下一刻,纪凡便轻柔的吻了上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闻到了纪凡身上清冽的味道。
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吻,他却尝到了苦涩。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他,就是想要朝朝暮暮啊。
第58章归思为安(三)
已到了晚间,楚凌觞、纪凡、司冉三人吃完饭正在叙话,楚无忧在一旁揪着一个小竹马自娱自乐。
司冉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然黑透了,不禁皱了皱眉:&ldo;也不知你义父什么时候回来?&rdo;
楚凌觞刚想说话,外面下人便来通报,三人急急迎出花厅,只见楚怀泯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脸上神情有些严肃,林风跟在身后,沉默着也看不出情绪。
楚怀泯一见司冉,就笑开了,楚凌觞有些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ldo;纪凡见过西凉王。&rdo;虽然楚怀泯易了容,但纪凡一看便也猜出了。
楚怀泯托住他的手,制止道:&ldo;别,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国之君了,纪将军还是唤我一声前辈吧。&rdo;
&ldo;前辈。&rdo;纪凡也未坚持,顺口改道。
楚怀泯点点头,将纪凡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纪凡坦然受之。
&ldo;我们该回去了。&rdo;司冉打破了略显沉默的气氛。楚怀泯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笑嘻嘻的蹭到司冉身旁,这才看见藏在司冉身后的小团子,顿时一挑眉,将孩子抓出来:&ldo;这是谁的孩子?你的?&rdo;
楚凌觞忙答:&ldo;不是,是陈国方家的遗腹子,陈家三少和纪凡是朋友,冒死将孩子托付给纪凡。陈国危险,纪凡便送到我这了。&rdo;
楚无忧在楚怀泯手里,又推又咬,挣脱不得,好不可怜。司冉急忙将孩子接到自己怀里,这才把要哭不哭的楚无忧安抚住。
楚怀泯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ldo;你们都长大了啊。我们两果然是老了。&rdo;
司冉斜睨了他一眼,突然道:&ldo;觞儿,为师想把无忧接到山上去住段时间,你看如何?&rdo;
楚怀泯愣了,看着司冉怀中的小团子,心中不满:&ldo;不要,我不想带着一个小屁孩。&rdo;
&ldo;你的意见不作数,觞儿,你觉得如何?&rdo;
楚凌觞和纪凡对看了一眼,双方心里都有点惊讶,楚凌觞想了想,道:&ldo;我事务繁忙,确实很难照顾周全,若是不影响师父的话,无忧跟着师父确实是更好的选择。&rdo;
司冉满足的笑了,楚怀泯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司冉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和蔼亲善的样子,默默的将话咽了回去。
&ldo;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无忧,跟爹爹再见吧。&rdo;
楚无忧懵懵懂懂的,见楚凌觞过来,伸出手要抱,楚凌觞将他接到怀中,软软的,有着孩子特有的奶香味,有些舍不得,但烽火将起,让楚无忧避世无名山,确实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了。想必师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纪凡也过来拿手背蹭了蹭孩子的脸颊,虽然沉默,但也看的出他的不舍。这个孩子,是他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从陈国送到楚凌觞手中的,更是有着他挚友的血脉。
&ldo;又不是见不到了,走吧,凌觞送师父和义父。&rdo;楚凌觞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纪凡,一路抱着孩子,送司冉和楚怀泯到了府门。
司冉将孩子接过,道:&ldo;我们走了。觞儿你要保重身体,纪将军也是,望诸事顺利。&rdo;
楚凌觞和纪凡回礼相送。司冉抱着孩子先上了马车,楚无忧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望着楚凌觞一脸惊慌,伸手要楚凌觞抱,楚凌觞狠了狠心,向司冉示意,司冉抱着孩子便进了马车,车门关上的一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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