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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呆望星空时，门铃响了，亓玉搀扶着醉醺醺的丈夫走进来。我忙迎上去，两人合

力把他扶到床上，脱下鞋袜。丈夫勉强睁开眼睛，歉意地笑笑，又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意外，也很生气，在我记忆中，丈夫除了年轻时有过一次醉酒外，从

未这样酩酊大醉，无疑，他的这次失控与亓玉有关，也可能是两人之间有什么感

情波折。我尖刻地说：&ldo;亓小姐，难道你忘了我的嘱托？他毕竟已经是58岁的人

了，希望你不要干扰他心境的平静。&rdo;

亓玉显然不同意我的指责，但她很大度地没有反驳，只是简短地说：&ldo;夏候

老师这次醉酒是工作上的原因，我们已取得了重大突破，可惜。。。。。。一言

难尽。&rdo;

她的目光清彻坦诚，我相信了她的话，但这丝毫没使我好受一些。我苦涩地

说：&ldo;工作上有了挫折？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而去和你一道儿买醉？&rdo;

我很伤心，因为丈夫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刻没有找妻子，却找了情人！亓玉听

出我的弦外之音，没有辩解，很有礼貌地告辞走了。

我用凉毛巾放在丈夫额头，又赶做了一碗醒酒汤，一勺一勺喂他喝完。丈夫

一直没睁眼，紧紧皱着眉头，表情痛楚。他拉住我的左手，轻轻用力握着。我陪

他坐了很久，默默端详着这张脸庞上岁月的刻痕。他的头发已花白，额前一绺白

发特别耀眼，胡茬中也微见白须。眼下有了眼袋，嘴角微微下垂，这是老人的特

征。岁月无情啊。

一个钟头过去了，我轻轻从丈夫掌中抽出左手，丈夫知觉了，又把它握住。

他仍闭着眼，喃喃地说：&ldo;追求至善，得到的却是黑色的死亡！&rdo;

我听不懂他的话意，什么是&ldo;至善&rdo;，什么是&ldo;黑色的死亡&rdo;？不过。我能

猜出他在工作上遇到了大的挫折，看来他所说的&ldo;重大突破&rdo;是假的，他又失败

了。不过，从另一角度看，我也多少安心一点‐‐至少他今晚的失态不是为了亓

玉。

他还在喃喃自语，说什么&ldo;黑钻石&rdo;，&ldo;黑钻石&rdo;。电话铃响了，我从丈夫

手掌中抽出手，拿起听筒。女儿的面庞出现在屏幕上：&ldo;你好妈妈！我还怕你睡

了呢。&rdo;

&ldo;你好，小真。&rdo;

&ldo;妈，再过8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要提前向你祝贺生日，我怕到生日那天

我万一忘了。&rdo;

我揶揄她：&ldo;妈妈忘过你的生日吗？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很满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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