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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哦，我看看。&rdo;陆琉示意侍女将盆栽移近一点，&ldo;嗯，差不多是可以采下来了，可惜凑不成一对，不然给你做对耳珰也不错。&rdo;陆琉惋惜道。

陆琉闲时喜好摆弄盆景，去年偶尔得了几粒小葫芦的种子，就同女儿一起种了两盆，结果到了秋天的时候，就真结出了几个小葫芦，其中最小的仅三分左右，稍大一点的也只有一寸不到。喜得陆希整天把这盆小葫芦带在身边，精心呵护，每天让人从屋里搬到廊下晒太阳，好容易才没出毛病的长老了。

&ldo;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rdo;陆希笑着点了点最小的那个葫芦，又指着一个差不多约有一寸左右，形状颇正的葫芦道，&ldo;耶耶，我用这个给你做个扇坠如何？上面用白玉镶嵌，下面坠一个青线打的结络。&rdo;

&ldo;好！&rdo;陆琉最不喜的就是金银俗物，见爱女这么想着自己，大是舒慡，从一旁博物架上取下一只锦匣，打开后推倒爱女面前，&ldo;你前段时间不是老是说想要一个私章吗？我给你找了一块印石，你看看喜不喜欢？&rdo;

陆希取出那块印石，不过她掌心那么大小，色泽白中带着微黄，触手温润如凝脂，置于灯下灿若明辉，仿佛半透明一般，&ldo;喜欢！&rdo;陆希欣喜的挽着陆琉的手，&ldo;耶耶，这是灯明石吗？&rdo;她之前一直听说灯明石是印石中的极品，曾对父亲说话，想要一个灯明石的印章，没想到耶耶真给她寻来了。

&ldo;是。&rdo;陆琉刮了刮她的鼻子，&ldo;这下顺你心了吧。&rdo;

&ldo;耶耶最好了。&rdo;陆希欢喜的摇着他的手。

陆琉斜睨她，&ldo;不给你刻章，耶耶就不好了？&rdo;

陆希眨了眨潋潋的大眼，&ldo;哪有！耶耶不给我刻章，也是最好的！&rdo;

陆琉被女儿哄得大笑。

&ldo;耶耶，城外饥人的口粮还够吗？&rdo;陆希见陆琉虽在大笑，可神情还是有几分不豫，便关切的问，&ldo;要是粮食不够，我库里还有不少呢！&rdo;对于父亲的举动，陆希是百分之百的支持的，说着就让丫鬟把账册奉上。

&ldo;傻孩子。&rdo;陆琉爱怜的望着一脸认真的女儿，失笑的轻抚女儿的小脸，&ldo;不是少粮的缘故。&rdo;不过是一点麦屑而已，陆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呢？

&ldo;那是为何？药？饥人中有人生病了？&rdo;陆希歪头想了想，&ldo;或者是炭？天这么冷，他们穿的单薄，会很冷吧？&rdo;

陆琉摇头，&ldo;都不是。&rdo;他顿了顿道：&ldo;你说的都是饥人所需的，但光有这些还远远不能解决饥人的问题。&rdo;

&ldo;为何？&rdo;陆希困惑的问。

陆琉见女儿一脸困惑，干脆从案头取出一案卷，翻给女儿看，&ldo;皎皎可知，现在城外有多少饥人？&rdo;

&ldo;七八万？&rdo;陆希猜测道。

&ldo;自入十月后，从各地逃难而来的饥人，约有二万口，十一月后又增五万，十二月到十五日止，再增六万。&rdo;陆琉道。

陆希倒吸了一口凉气，&ldo;那么城外饥人有十三万？&rdo;这还不算城里原本就有的乞人。

&ldo;非也。&rdo;陆琉摇头，&ldo;二十日丹阳尹府记录，城外饥人共有八万。&rdo;

那就是说，起码死了五万人？陆希心下惨然，但转念一想，不对！从十月开始，建康各处都设粥棚了，不仅官家有，只要稍微有点余力的人家，就算不设粥棚，也会每天让下人挑担粥出来施与灾民，而且在十二月之前，天气没那么冷，怎么可能一下子会死这么多人呢？

陆琉见女儿若有所思，也不说话，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

&ldo;那些灾民都卖身了吗？&rdo;陆希问，她记得父亲和她说过，人口一直朝中的大问题，朝廷每隔几年都会派人下去查人口，但人口始终不见增长，不是说这么多年，人口真一点都没有增加，而是增长的人口都成为了各地豪门大户的奴仆。

&ldo;这么多灾民，能从北方逃至这里，几乎都是正值壮年之人，如何不让人动心。&rdo;施温叹气道。

&ldo;可‐‐这里不是建康嘛……&rdo;陆希不敢置信，天子脚下，那些人就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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