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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我来吧。&rdo;

何清影推开了儿子，埋头拼命挖坑，直到双手流满鲜血，才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她用衣角擦去刀子上的泥土，虽已锈迹斑斑，但在手电照耀下依然扎眼。

&ldo;这就是杀死申明的凶器。&rdo;

叶萧将刀子收进证物袋，把杀人嫌疑犯送上警车，直接驶往公安局。

这天晚上，局长亲自出来见了何清影，仍由叶萧做审讯笔录。她对1983年安息路与1995年南明路的两桩杀人案供认不讳。杀死申明的凶器，将作为最重要的物证，与法医报告进行鉴定与比对。

最后一个疑问‐‐她精心掩盖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却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竟然一口气全都承认了？

叶萧是这样猜想的：过去将近二十年间，何清影害怕自己一旦被抓进监狱，望儿就会一个人孤苦伶仃，无法想象没有妈妈的孩子会怎样长大，说不定会走上邪路的吧。

如今，儿子已长大成人，丈夫也阴差阳错回到身边，做妈妈的再也不用担心了。何清影如释重负地说出来，心里一定清慡了许多。

这是解脱。

清晨，司望才回到家，爸爸也整晚没睡，他已接到叶萧的通知。何清影跟丈夫通过了电话‐‐从今往后，就把望儿拜托给他了。

司望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耳语道：&ldo;爸爸，我是你的亲生儿子。&rdo;

&ldo;其实，当我在南美砍甘蔗，心里就想通了，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还是会把你当作儿子！望儿，你不知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多么开心。&rdo;

忽然，司明远摸出一个钱包，看起来颇为古老，已磨出好几个破洞，这是结婚前何清影送给他的。在外漂泊的十几年间，始终保留在身边，钱包里有张泛黄的照片，是司望出生后的满月照，这个早产的婴儿格外漂亮，却露出成年人般的阴郁目光。

&ldo;你长大了！&rdo;

对比照片里的他，司明远紧紧搂住儿子。

第二天，司望去了申援朝家里。

叶萧还是比他快了一步，已打电话将案情通报给老检察官，也算是给了死者家属交代。

申敏考进了心仪的大学，但在另一座城市，正收拾行装准备离家远行。两个月前，她的语文老师发生意外，在安息路的一栋老房子里被烧死，她为此伤心了好久。闺房的床头柜上，还摆着那位女老师与她的合影。

司望面对申明的遗像，与申敏一起上了三炷香。

临别时，司望还是与申援朝深深拥抱，趴在老人的肩上，低声说：&ldo;求你帮个忙……&rdo;

半分钟的耳语过后，退休检察官的面色变得灰暗，垂下脑袋回答：&ldo;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亲手杀了那个人。&rdo;

&ldo;我知道。&rdo;

&ldo;孩子，你回家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rdo;

司望已走到门外，固执地回头：&ldo;拜托了，我等你的电话！&rdo;

申援朝靠在门背后默不作声，只有申敏追了出去，把司望送到楼下，挽住他的胳膊说：&ldo;你跟我爸说了什么？&rdo;

&ldo;这是个秘密。&rdo;

&ldo;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见面？&rdo;

&ldo;等你大学毕业！&rdo;

&ldo;我能亲你一下吗？&rdo;

于是，司望闭起眼睛，申敏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他头也不回地骑着自行车离去，身后女孩的眼泪在飘。

一个月后，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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