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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3页）

见她这样惊恐，程意意终于止住脚步，漫不经心道，&ldo;我突然‐‐改主意了。&rdo;

她抱起手来，挑了挑眉毛，笑容更甚，&ldo;手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真以为我会怕你的录音不成？&rdo;

&ldo;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拿捏威胁，最好快些把你的证据昭告天下，我倒想看看你费尽心思，到底能够改变些什么。&rdo;

那声音轻慢，有恃无恐。

那一瞬间，宋安安心里几乎都信了程意意的话，她真的一点不害怕她手中的录音，反而是一种秘密被曝光的轻松。下一秒，这念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握紧拳头，挺直腰身，强作镇定，紧紧盯着程意意的眼睛，红唇一开一合，&ldo;我就不信你不想嫁入顾家，别再装了，你妈是情妇，你爸爸是臭名昭著的罪犯，你只是个出身卑贱的私生女。&rdo;

&ldo;是么？&rdo;程意意唇边的笑意忽然淡了，松开抱着的手，朝她逼近两步。

宋安安退无可退，抵着墙直起了腰身，偏开头。

程意意偏要让她身心都感受到恐惧，右手两根手指扳正她的下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程意意打小不是个善良的主，她能轻易讨好一个大人，也能轻易把缠着要跟她玩的熊孩子吓哭，从此再见她拔腿就跑。

她那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森然的杀气，幽深摸不到底，叫人四肢百骸都开始乏力。

&ldo;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费尽心机换张和你认为卑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到底是为什么？&rdo;

&ldo;跟着录像带学我的表情动作很累吧？&rdo;她温柔的声线压低后竟意外地可怖，叫人毛骨悚然。

&ldo;这样的你难道不是更可笑更卑贱？&rdo;

&ldo;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勇气还真让人钦佩呢…&rdo;

程意意将她的下巴挑得更高些，语气恍若朋友间的揶揄，&ldo;动了哪里呢…发际线？额尖？鼻头？眼角？&rdo;

她扳动她的下巴转换视角，直到宋安安没忍住吃痛地低呼一声，她才作惊讶状，遗憾道：&ldo;哦，我还忘了下巴。&rdo;

程意意毫无遗漏地一一点过，宋安安心下惶然又悲愤，这一刻只恨不得从未出现过在这个地方。

宋安安终于动作想要抬手拍开她，程意意却在她挥来之前收回了手，直起身又道，&ldo;等一切曝光，你的自娱自乐也是时候结束了。&rdo;

&ldo;我不是心慈手软的苦情剧女主，你也不是有资质翻得了身的女配角。&rdo;

程意意最后语重心长把话说完，慢条斯理地把手拍干净，转身要走，却察觉宋安安上一秒绝望的眼神似乎又有了几分希冀，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转身往后望去，笑意便再也忍不住了。

&ldo;西泽，你怎么又上来了？&rdo;

顾西泽站在走廊背光的地方，看不清神色。他身形高大挺拔，立在原地，不知听到了多少。

&ldo;你在上面呆太久，我担心你。&rdo;顾西泽迈开腿，缓缓走到程意意跟前，面上的神情便清晰起来，那是微笑着，温润而柔和的。

宋安安从未见过顾西泽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放松而专注，汹涌的爱意掩藏在平静之下，仿佛那个世界就只容纳了程意意一个人。

宋安安背靠在墙上，四肢突然颓然地失去了力气。

他竟然完全不介意……明明程意意是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他分明听见了的……

程意意却不再理她，径直上前，偏头微笑着伸手搭进顾西泽的臂弯里，走过长廊拐角时，她像是又想到什么，站定回头，最后补充了一句。

&ldo;宋安安小姐，这世界可不是你意&iddot;y出来的样子。&rdo;

他们的身形最后消失在她眼前，程意意的声音却仿佛一直在这光线昏暗的走廊里回荡。

倪茜确认两人确实走远了，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匆匆就要离开。走出几步，却又还是不放心地回过头来，捡起地板上破碎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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