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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抢先一步把报告放进了天花板后面……可是为什么要放这个?&rdo;
&ldo;问的好。刚才你不是说了吗,要是找不到报告,估计会在这里待到天亮。反过来想,要是找到了,我们就会马上离开。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想让我们结束对房子的搜索,就必须丢出香饵。为了让我们认为已经有了收获,他把报告放在了那里。那么,考虑到时间,我们到达这里时,他很可能还在附近。除了要亲眼看到我们进屋,他还得确认我们找到了报告,离开这里才行。所以,我才把车停下,步行回来。&rdo;伯朗又看向宪三,&ldo;按门铃是出于武士的慈悲。要是突然闯进来,一定会吓到你的。&rdo;
宪三苦笑道:&ldo;还好你按了门铃,不然我就不是坐下起不来,而是心脏骤停了。&rdo;
&ldo;香饵……这么说来,那份报告是替身?是假的?&rdo;枫问。
&ldo;有可能。‐‐是假的吗?&rdo;伯朗把问题抛给了宪三。
&ldo;不,不是假的。那确确实实是康治先生写的,后天性学者症候群的研究报告。&rdo;宪三回答得很干脆,&ldo;不过,你的推理很正确。我的确给你们送上了一份香饵。我觉得,如果找到了那个,你们就会走掉的,应该不会再回来搜索第二遍了。&rdo;
&ldo;也就是说,&rdo;伯朗舔舔嘴唇,&ldo;这栋房子里,还藏着另一件东西?&rdo;
&ldo;一件更重要的东西。&rdo;宪三说,&ldo;那是十六年前,我没能找到的东西。&rdo;
十六年前‐‐祯子去世的那年。
什么东西比康治的报告更重要?在迄今为止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中,说到依然下落不明的物品,就只有那一件了。
&ldo;难道是我父亲画的画?名字是《宽恕之网》。&rdo;
宪三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杆,点点头。
&ldo;正是。那是禁断之画,不是人类能画得出来的。&rdo;
&ldo;……什么意思?&rdo;
宪三的脸痛苦地扭曲了。
&ldo;是啊。或许我是该跟人讲一讲。或许有其他人知道这幅画存在也不坏。&rdo;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抬起头看着伯朗和枫,&ldo;坐下吧?刚才我说过了,这是个很长的故事。&rdo;
伯朗和枫对视一眼。她摇摇头。伯朗见状,对宪三说:&ldo;我们站着就好。请讲。&rdo;
宪三叹息一声,开了口。
&ldo;你的父亲‐‐一清先生,和我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也爱喝酒,我们俩经常一块儿喝。所以,他患上脑瘤之后,我担心这种日子恐怕是不会再有了。在自家疗养的时候,一清先生时不时会陷入精神错乱状态,我也碰上过几回,帮着祯子一起把他按住。但有一段时间,这些症状全都消失了。据他自己说,是接受了一项特殊治疗的缘故。这当然是好事。发作虽然没有了,但他说,一天到晚,头脑中经常浮现出一些奇妙的图形。我问他是什么图形,他说嘴巴说不清楚,是一种将成未成,混混沌沌的图案。我跟他说,就只有这么点副作用,还是挺好的啦,他却好像听不进去。不过有一天,一清先生偶然看见了我带去的一本书。当时他的样子很奇怪,先是好像被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紧接着浑身开始剧烈颤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理我。我紧张极了,以为他是不是又精神错乱了。后来他终于恢复过来,眼睛里红通通的,全是血丝。他指着那本书的封面,兴奋地问我:&lso;这是什么图形?&rso;&rdo;
&ldo;那本书的封面上画着图形?&rdo;
&ldo;确切地说,不算是个图形,只是个图样。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来简单解释一下吧。首先,想象一下数字。最初是1。然后,在1右边放上2,2上边放上3。&rdo;宪三的指尖在空中书写着,&ldo;3左边是4。4左边是5,5下面是6。6下面是7,7右边是8,8右边是9,9右边是10,10上面是11……就这样,把数字按顺序画成一个螺旋。就这样无限地画下去,随便你画到哪里。&rdo;
伯朗迷惑地思索着。&ldo;这能成为一个图形吗?&rdo;
&ldo;不止如此。接下来,把数字当中的素数换成黑色圆圈,抹去其它的数字。这就完成了。&rdo;
伯朗试着在脑海中想象,却没能成功。
旁边的枫摇头道:&ldo;不行,怎么都想象不出来。&rdo;
宪三指着枫说:
&ldo;你带了手机吧?搜索一下,很快就能找到的。检索关键词是片假名&lso;乌拉姆&rso;‐‐或者检索&lso;乌拉姆螺旋&rso;也行。&rdo;
枫取出手机,开始操作。伯朗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ldo;乌拉姆?我听到康治对我说&lso;明人,不要怀恨在心啊&rso;……&rdo;(注:日语&ldo;乌拉姆(うらむ)&rdo;和意为&ldo;怨恨&rdo;的&ldo;恨む(うらむ)&rdo;同音,康治说的是&ldo;うらむな&rdo;,伯朗以为是&ldo;恨むな&rdo;,即&ldo;不要怀恨在心&rdo;。)
宪三笑了起来。&ldo;是嘛。估计他想说的是&lso;乌拉姆的(うらむの)&rso;,被你听错了。这也怪不得你,从来没听过的单词嘛。&rdo;
&ldo;找到了!&rdo;枫把手机屏幕给伯朗看。
看上去的确像是个图形。但仔细一瞧,原来是由无数黑点构成的。黑点的分布看似随机,却又有着微妙的规则性,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图画。(注:建议自行搜索&ldo;乌拉姆螺旋&rdo;或&ldo;质数螺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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