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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上的失败者
南极的寒风如刀割般锋利。小胖躺在冰面上,金色血液从数十处伤口涌出,在低温中迅速冻结成诡异的琥珀状晶体。他的穿梭机在不远处燃烧,残骸散落在冰原上,像巨兽的尸骨。
「太过自信了,孩子。」阿斯特拉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你以为星核赋予的那点能力就能对抗我亿万年的积累?」
小胖试图爬起来,但左腿骨折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瘫软在地。更可怕的是——他听不到了。那些曾经充斥世界的细微声响,地球的心跳,甚至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全部消失了。绝对的寂静像厚重的裹尸布包裹着他。
「我的听力」他嘶哑地自语,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阿斯特拉的冰晶形体飘近,指尖轻触他的额头。瞬间,海量记忆涌入脑海——
万年前的地球轨道上,庞大的造物者舰队投放出第一批载体。他们被设计为地球的调节者,但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缺陷":情感与自由意志。造物者视此为失败品,决定格式化重启。阿斯特拉带领第一批载体反抗,代价是被永久囚禁在地球,与造物者碎片共生。
「他们称我们为叛徒,」阿斯特拉的意识波动带着万年积怨,「只因我们拒绝被抹除!守望者不是创造者,是处刑人!」
小胖蜷缩在冰面上,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几乎将他摧毁。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守护者,是希望,现在却被告知不过是失败实验品的后代。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艰难地发声,尽管听不见自己的话语。
「因为选择时刻到了。」阿斯特拉展示出南极冰层下的景象——被锁链缠绕的造物者核心正在剧烈波动,「守望者舰队已经进入轨道。他们不会冒险,将直接净化整个星球。」
冰面突然震动,三道银色光柱从天而降,在冰原上熔出巨大的三角形图案。真正的守望者舰队开始部署了。
小胖挣扎着看向天空。没有听力,他就像失去翅膀的鸟。那些曾经指引他的声音全部消失,只剩下内心的恐慌与自我怀疑。
「加入我,」阿斯特拉伸出手,「我们融合后能短暂控制造物者核心,足够打开逃往其他星系的通道。这是唯一生机。」
小胖闭上眼睛。婷婷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还有影刃、林默、方舟的所有人甚至那些普通街巷中的陌生人。他们都相信他是希望。
可现在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我需要时间」他喘息着说。
阿斯特拉冷笑:「一小时后,净化光束将降临。要么与我融合,要么与这个失败实验场一起化为尘埃。」
她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于风雪中。小胖独自躺在冰面上,重伤与严寒迅速吞噬他的意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的星核碎片突然发出微弱温暖。影刃的声音不是通过听觉,而是直接在他心灵中响起:
「听力不是你的本质,小胖。就像视力不是人类的本质一样。」
「影刃?!」小胖在意识中惊呼,「你怎么」
「星核网络比你想的更深奥。」影刃的意识如同温暖的海流包裹他,「阿斯特拉只能屏蔽物理听觉,无法阻断意识连接。现在,用心『听』。」
小胖尝试放开对物理听觉的执念,将感知扩展到意识层面。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听」到了南极冰盖下企鹅的心跳,「听」到了远处科考站人员的恐惧,「听」到了婷婷在方舟控制室的哭泣。
「她正在冒险用血液晶体尝试救你。」影刃传达着画面,「但你需要先自救。接受失败,但不接受绝望。」
小胖艰难地坐起,用冻僵的手触摸伤口处的金色血液晶体。阿斯特拉的话仍在刺痛他:失败实验品、叛徒、没有价值
「那我到底是什么?」他在意识中呐喊。
「你是选择。」影刃的回答简洁有力,「载体(carrier)的真正含义不是承载使命或力量,而是承载选择权。选择成为什么,为什么而战。」
风雪突然加剧。天空中的银色光束开始聚焦,守望者的进化进入最后阶段。
小胖看向冰层深处。没有超听觉,他反而更清晰地感知到造物者核心的波动——那不是邪恶的能量,而是某种悲伤的共鸣。
他做出决定。
艰难地爬向穿梭机残骸,小胖找到尚未完全损坏的通讯器。手指因冻伤而笨拙,但他终于接通了婷婷的私人频道。
「婷婷」他嘶哑地说,尽管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能听到吗?」
方舟控制室内,婷婷猛地抬头:「小胖!你还活着!我们正在」
「听我说!」小胖打断,「血液晶体不是武器是钥匙用来唤醒所有第一代载体的人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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