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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2页）

三载杀戮，满手血腥，颠覆这天下只为摆正自己的倒影。

何因？

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虚伪的小人，这是刻入骨髓十年的自卑，也是他最大的痛。

举目月色，寒意依然，戚无邪深出了一口气，将五脏六腑的浊气统统呼了出去，一切回到了原点，脚下的路也渐渐清晰。

姜檀心手掌抵着他的后背，她曾记得那里有着鞭抽狠打的印记，心有疙瘩，不问不快：&ldo;这是你父亲打得，还是戚……戚保打得？&rdo;

他无甚所谓笑了笑：&ldo;我爹，那时关内少粮，我杀了一匹战马充饥，让他一顿死里打&rdo;

姜檀心噗嗤一笑，他说得轻松，她听得感怀，若是从先，这一顿鞭子怕是耻辱的印记，是戚保虚伪的铁证，可如今，它已被赋予了最初的定义，即便有人已走上了血腥狠绝的阎王之途，却恰如其所言，坏也要坏得纯粹，坏出率性来。

谁说坏，不能忠君为国，肩负黎民，若没有坏，怎么光复汉室，还我汉家江山？

想到这，姜檀心心思流转，她沉吟片刻后，抬起了认真的眸子道：&ldo;今天有一件事，你可知拢梦园里的刘红玉？&rdo;

戚无邪坦白地点了点头，他贡献情花丹这么久，深知其媚邪之性，若不是珑梦园中有女子为拓跋烈收拾残局，这人又如何活得下来？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甚在意道：&ldo;她怎么了？&rdo;

姜檀心顿了顿后道：&ldo;她怀孕了，求我保胎&rdo;

戚无邪惊讶抬眼，复而鼻下轻笑道：&ldo;本座向来逆天而行，想不到老天爷以德报怨，对本座还算不错&rdo;

这下轮到姜檀心惊讶了，她心中所想被他的一声笑意证实，脱口而出：&ldo;你想夺嫡？&rdo;

戚无邪魅惑一笑，他抬起修长的手指，竖在了唇上，轻轻嘘了声：&ldo;秘密……&rdo;

东厂暗卫这两日很忙，夷则让戚无邪派了外差，远去戚保家乡差一个叫&ldo;戚卫&rdo;的人；太簇忙着上街抓保胎药，他心中纳闷，怎么自己就跳不出这个保胎的怪圈了呢？

一脚迈进药铺子，但见里头柜台空空，不禁心下疑惑：人呢？

便在此时，一个小童从柜台头探出头来，干巴巴的说：&ldo;药方留下，晚上再来取药，我师父不在，你去别的药方也是一样的&rdo;

太簇不明就以，多问了一句：&ldo;这是为何？&rdo;

小童瘪了瘪嘴道：&ldo;你不知道么，京城里来了一位赤脚游医，医术精湛，用药更是诡异不以常理论知，他言明梦中受神女所托，入京为两位皇子治病，言罢若不治好了五皇子的痴傻疯癫，九皇子的沉疴腿疾，他便自行投了那护城河，魂归神女谢罪&rdo;

太簇不由好笑：&ldo;这等江湖术士的哗众取宠之言，竟有人相信？&rdo;

小童认真道：&ldo;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反正各大医馆的大夫和药铺掌管都跑去两个皇子府外看热闹去了，你休要多问，把药方给我啊，快走罢&rdo;

太簇心下疑惑，皱了眉头，后想起什么，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张药方，递给了上去。

小童接过扫了两眼，不免吃惊，先前那张是寻常的安胎之药，他倒也认识，可这张药性猛烈，治什么的不得而知，但光看其上所书，十药九毒，怕是将死之人勉强靠它吊着一口气的。

小童看了看他，咽了下口水，支吾道：&ldo;知道了，你晚点再来取吧&rdo;

太簇眸色深深，捧了捧手道：&ldo;多谢了&rdo;

翌日，姜檀心回了一趟广金园，却未寻见禅意和三师兄，师傅言及便道：&ldo;小丫头伤得厉害，老三带她上帝君山的老宅子治病去了，说那有他要的糙药。&rdo;

言罢，还掏出一只精巧的长命锁来，交到了她的手里道：&ldo;小丫头走之前留给你的，用铁丝撬开，里头有张帛书，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rdo;

双手接过，她心下感怀，不由一叹：父亲用心良苦，可也害得妹妹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样的仇恨。当年逃亡百越，姜檀心七岁，禅意才刚刚出生，论起套话价值来，姜檀心的危险比禅意的要大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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