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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巧珍透过红纱巾看见‐

加林家的破墙烂院。打麦场上的麦秸垛。落光了叶子的杜梨树。

泪水涌出了她红肿的眼睛，被风吹落在红纱巾上。

红纱巾重新蒙住了她的脸。

娶亲的人马在缓慢地行进，显示出一种无限欢乐的气氛……白天。克南家客厅。

克南头枕着胳膊，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发呆。

克南妈走进来，阴沉沉地瞥了一眼儿子。

克南妈：&ldo;南南，你起来！&rdo;

克南没动。克南妈：&ldo;起来！我有个事要对你说！你像你没出息的父亲一样！二十几岁了，看窝囊成个啥！&rdo;

克南仍没说话。克南妈：&ldo;我给你说！我前几天已经调查清楚了。高加林那小子是走后门参加工作的！是马屁精马占胜给办的！&rdo;

克南：&ldo;前门后门，反正都一样……&rdo;

克南妈：&ldo;你这个窝囊废！我给你说，我已经给地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写了揭发信，地区的调查组已经下来了！他高加林小子完蛋了！&rdo;克南猛一下坐起来，喊：&ldo;妈，你怎样做这样的事哩？这样咱就成小人了！&rdo;克南妈：&ldo;放你妈的臭屁！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爱人都让人家挖走了，还说法这一个钱不值的混帐话！一个乡巴佬欺负到老娘头上，老娘还轻饶他呀？再说，他走后门违法乱纪，我一个党员，有责任维护党的纪律！&rdo;

克南：&ldo;妈，从原则上说，你是对的，但是从道义上说，咱这样做就毁了！众人都长眼看哩，决不会认为你党性强，而是报私仇哩！&rdo;克南妈抢前一步，打了克南一个耳光。

她一下伏在柜台上，伤心地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ldo;我的命真苦啊，生下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rdo;

广播站亚萍宿舍。克南正给亚萍说他妈揭发加林的事。

克南：&ldo;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加林现在又不在，看能不能挽回这个局面……&rdo;亚萍：&ldo;克南，你真是个……好人。&rdo;

高玉智办公室。玉智正在打电话：&ldo;喂……是的，是的。我是高玉智……我侄子高加林走向后门参加工作的事，情节很严重，揭发材料我也看见了……噢噢，请一定按原则把他清退回去……噢噢……&rdo;县委书记办公室。书记正接电话：&ldo;……我们会按原则处理的。&rdo;

县委会议室。正在开常委会。亚萍父亲也在座。

景若虹和其他列席人坐在沙发后面的椅子上。

县委书记正在讲话。县委书记：&ldo;……这件事就议到这里。就按调查组的意见办，撤销高加林的工作和城市户口，很快送回其所在大队……&rdo;景若虹嗫嚅着插话：&ldo;……高加林同志工作很不错，也很有才能……是不是可以用雇用的方式继续让他留下工作呢？……&rdo;

县委书记：&ldo;不行不行！这件事社会影响太大了，很快办清手续，让他回队去……&rdo;

县委书记继续讲话：&ldo;……县劳动局副局长马占胜同志多次走后门搞不正之风，撤销其领导职务，调出劳动局，等候人事部门重新分配工作……&rdo;

打字机乒乒乓乓地响着。

打字机打出了：&ldo;关于高加林走后门参加工作的通报……&rdo;马占胜在看通报，一副沮丧的样子。

克南妈在看通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亚萍在看通报。看完后，她一下扑在床上哭了。

第12节

白天。亚萍父亲的办公室。亚萍父亲和亚萍正在谈话。

亚萍父：&ldo;……所以，感情归感情，现实归现实，你还是应该……&rdo;亚萍：&ldo;你让我去和加林断关系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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